人物》遠離工作,重新當一個沒獎學金也毋須交學費的研究生:專訪沐羽《痞狗》
「《痞狗》原不是我計劃的第二本書,至少原本不是散文。」
2023年年初,沐羽憑首本個人小說集《煙街》先獲Openbook年度好書獎,再獲臺北國際書展大獎小說組首獎,成為該獎項有史以來最年輕得主。那時他落腳台北約一年,在港人創立的社科書出版社當全職編輯,如他在小說中所寫的,「為香港人做點事」。半年後,他決意辭職,成為寫作維生的自由工作者。今年初,他出版散文集《痞狗》,全書首兩篇文章討論工作意義:「沒有甚麼真正恆定,如今對於上班,I would prefer not can do。」
➤落腳台北、全職與碎片化的生活
一切得從2022年說起。對沐羽來說,這是重新學習生活的一年。在創作上,首本小說集出版後帶來的迴響,促使他本打算繼續寫小說。當時他已擬定幾個計劃,包括挑戰中篇、嘗試不同的風格實驗、或是書寫離散港人的故事。然而他沒想過,同一年,身分與居住點變動導致的生活焦慮,竟會嚴重至影響寫作延頓——他從窩居於新竹經年的研究生,躍身成台北職場新鮮人。城市步伐湍急如流,幾乎把他吞沒:「我剛來台北時,就是一個不斷移動的狀態。搬家兩次,辦公室也遷移兩三次,好像無法坐穩。台北不是一個會讓外來者很快穩定的城市。」
沐羽自言,對比職場,研究所其實是個不錯的保護體制——依課表上課、按時提交論文、有序的閱讀,不論是具野心的往上爬,或純粹旨在完成學位,都顯得步履清晰,目標明確。是在那樣穩定安舒的狀態裡,他磕磕撞撞試著寫小說,把故事都「創造」出來,寫下《煙街》。「對我來說,寫小說需要穩定的統一節奏,要坐在某處,連日待在同一狀態中才能寫成。於是我發現,來到台北開始上班後,我根本無法寫小說。」
台北帶給他的焦慮,一是逼迫自己竭力融入,假裝已被城市接納,以擺脫外來者標籤:「那段時期跟人對話時,我首個反應是,我得向對方推薦、講解甚麼,從認識誰、哪裡值得消費到地區結構——我極力支起一種膨脹的假面,以彰顯自己對這個城市的得心應手。我是後來才發現,這種擔心無法融入的焦慮對我的影響。」
那一整年,他只斷續寫下兩個短篇,合計約一萬字。
另一方面,開始工作後,一切都很急速,他必須立即下判斷、做決定。這種速度在日常與工作中都無法割裂,事情多得讓人不想思考:「從吃甚麼、買甚麼到做甚麼,我都累得逼迫自己要在30秒內選擇,這是一種過快的焦慮。」一年下來,他發現這種情緒由寫作翻譯出來後,會變成書評、散文、約稿,但無法成為小說:「對我來說,小說是創造的;散文則是再造的。」工作和生活切碎的僅餘時間,剛好足夠他拼砌理論、文本與經驗,組合成一篇篇散文,這是《痞狗》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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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can do到prefer not
《痞狗》的英文書名是Underdog Years,旁邊附有一行「I would prefer not can do」(我會傾向不「能」做)。記得書剛上市,曾有人留言提問文法:「應該是not to do才對?」讀過書後,會發現「can do」本身就是一組詞,甚至是一組概念,且切中全書首兩篇散文核心:當我們討論現代工作時,我們在討論甚麼?
全書第一篇〈隔間狗屁〉源起自2022年Openbook「書.人生」欄目約稿,旨在邀請作者撰文記述自身與書的故事。其時沐羽有感工作無所適從,偶然讀到印裔美國學者尼基爾.薩瓦爾(Nikil Saval)所著的《隔間: 我們如何從19世紀陰暗帳房走到21世紀Google人性化辦公空間》,和社會學家格雷伯(David Graeber)的《論狗屁工作》。沐羽遂以兩個文本為基,分析屎缺(shit jobs)和狗屁工作(bullshit jobs)的區分,並嘗試解釋現代管理學如何透過設計辦公空間、人手職位分配、工作模式等,以獲得最大利潤化。
該篇散文獲選同年「九歌年度散文選」。一年後,沐羽辭去全職,在重新投入閱讀與書寫的「復健」中,以此篇為發想點反思,過去一年,自己到底如何被工作燒燃殆盡?
承接〈隔間狗屁〉的下篇〈搞掂收工〉,可視為系列下篇,他引用哲學家韓炳哲的理論,提出當代社會對勞動者的剝削,已不是透過命令式祈使句的你「應該」做甚麼,而以鼓勵、正面肯定式的「能夠」為糖衣毒藥,催眠勞動者自願性工作與奉獻——和平時代,剝削的最高境界遠遠不是狠辣的鞭子,而是懸於頭上那根虛妄的,由驢子自行幻想出來的蘿蔔。
當然這不是學術論文,畢竟散文之為散文,乃基於其流動與靈活性。〈搞掂收工〉在闡述文本和理論以外,糅合了作者自嘲式戲謔、個人經驗的回顧,也是沐羽散文的一貫特色。他如此寫道:「去學習吧——這就是我硬生生地把狗屁工作扭成屎缺的關鍵瞬間,是我的悲劇開端。」回憶起初成為編輯,是很有使命感的。文科出身,自然對出版業有所憧憬。作為離散的居台港人,更希望可以文化事業為香港找出新的發聲渠道——這些都是他口中和筆下作為「能夠」的燃料。
在書中,沐羽嘗試把韓炳哲的「能夠」、港人語境中的「can do」、以及陳冠中再翻譯的「搞掂」三組字詞概念拼砌碰撞,敲擊出鏗鏘有趣的新穎見解與論述。然而現實的他卻被偌大的「能夠」轟炸得支離破碎——在當編輯以外,他被工作文化半帶催眠地開始相信,他還「能夠」處理行政、管理財務、當跑腿、苦力、成為節目主持……
「現代工作能給予人的無非是三點,一是金錢,二是人脈,三是榮譽感。這三者間相互填補,於是我的情況是,企業告訴我雖錢不多,但我能夠學習,能夠身兼多職,並在過程中自會獲得後兩者。然而最危險也最絕望的是,這說法其實一方面給予對象希望,勾起其潛能和信任;一方面卻會在其開始爆發和燃燒後突然喊停,整個人突然卡住。」
他經歷提案被否決,費煞心思已進行多月的企劃突然無限期擱置,從上層收到的指示常有更替,這些種種皆在回指現代工作的原點:別忘了,哪怕「能夠」多麼誘人,鼓勵工作者發揮潛能,成為「獨特的自己」,說穿了,企業講求的始終是集體統一下的絕對性。
由是,沐羽選擇離職,那句看似柔和,實則嘲諷的「prefer not can do」,也給出他對現代工作意義的答案。
➤以散文構築一所實驗室
《痞狗》全書共收錄10篇散文,書寫向度寬廣,從工作意義、城市規劃、香港邊界變動,到文本評析等。作為沐羽的首本散文集,它有別於其他年輕作者透過「我」為敘述者出發,以抒情與記事為基調,相反,書中游走於文本、理論、經歷的拼砌。沐羽稱他近期關於創作的關鍵詞是「組合性」,是他「建構一篇文章的方法,也是一種精神」。
在書中,這些組合間的縫隙和斷裂是可見的,如拼圖碎片,沐羽先拋出一些鑲嵌好的邊框,諸如個人經驗、某些生活常見狀況、一個意象,然後(半帶粗暴)以分隔號(一道長直的「I」)頓止,迎來新段落,開始闡述,大多會是一個文本、理論、另一個文本,再慢慢串補箇中關係,而這有時要求讀者的信任和耐性。他說,這正是散文耐讀與可堪玩味之處。
沐羽自言他的散文是「Trial and Error」,有時不帶目標,只抱著但試無妨的心態開展,儼如一所實驗室。他指出這種寫法與博物學、百科全書的分別:「後兩者講求嚴謹的資料爬梳,扎實的論證,整篇都是推論過程,並在文末提出結論。我不想寫這些。我強調的是,我嘗試提出一個框架。即使《痞狗》不是抒情散文集,但『我』依然在場,『我』就是那個被建構的框架,把我所想到而覺得有趣的資源、文本、理論、想法搭配在一起。」
誠如有些實驗失敗可能引起爆炸,沐羽也承認,把不同論述和作品相互碰撞涵接,有時未必「正確」。如書中〈解剖城市〉一篇,他大膽而創新地把城市學的「格狀路網」概念與小說家馮內果(Kurt Vonnegut)的「故事圖表」串連討論,把鳥瞰角度觀察城市的方法學置換到對敘事動線的探究,嘗試把城市肌理理解成故事,以及系統和計劃化去歸納故事的生成:「這顯然不是學院的文本分析。對我來說,這就是我想寫的散文——找到有趣的組合點,我不追求真假或對錯,畢竟這是實驗,但我希望把這次組合呈現給讀者,僅此而己。」
那麼,他會擔心被挑戰或批評這些組合或框架本身可能出現的謬誤嗎?對此沐羽相當輕鬆:「那就來告訴我問題在哪裡,告訴我應該讀些甚麼去補遺。我還感謝對方開展我的視野呢——當然前題是足以說服我。」
➤重新當一個沒獎學金也毋須交學費的研究生
在《痞狗》出版前,沐羽成立了新的粉專「不搞掂讀書會」,決心以幾乎每日一篇形式,評論各部人文學科學生在大學修理論課時,長長列在書單但鮮有恆心會讀完的論著,諸如《文學批評》、《甚麼是批判?》、《對民主之恨》等。而且,寫起來不僅專論一本,更是多種思潮與論述的交錯,如並讀陳冠中《我這一代香港人》、《下一個十年》、《又一個時代》等三部不同時期作品,以討論香港文化的發展脈絡。
他說這是他的最新嘗試——「試試」、「玩玩看」是沐羽在整個訪問過程中多次說到的字眼。這不是指他嬉皮笑臉,輕率不認真,而是離開全職後,他感受到世界之廣,有那麼多特別有趣的項目和計劃正趕著開展:「我會定義自己現在是不用交學費,但也沒有獎學金的研究所生活。」
他說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確然,還有那麼多可被嘗試書寫與探索的物事,皆在靜待他和所有勇敢的冒險者發掘、拼砌、鑲嵌。願他在實驗室中,繼續危險而好玩地組合材料,避免爆炸之餘(或炸了也無妨),且對世界永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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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沐羽 |
話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古納寫下遙遠大陸的歷史創傷:《天堂》只存在於《來世》
一個人的記憶,是一個人存在的事實。作家寫下記憶,將個人的存在長存於眾人心間。
出走坦尚尼亞的英國作家阿卜杜勒拉札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再三以自身的出生地為小說題材,「離散」已鐫刻在他的細胞器官骨髓血液頭腦四肢淋巴腺裡。故鄉的景物產物人物促使他寫作不輟,他的書寫讓往昔的記憶躍然紙上,不再是「過去」,而是「存在」。
只要寫,就存在;只要讀,就存在。於近年的方方面面書寫或繪製香港的作品,是同樣的「存在」。時間不可能停留在離散的那一刻,唯有透過書寫的淘洗,「過去」才會歷歷存在。有一天當局勢改變,當地人能夠作主,不再只是承接殖民者所灌輸的一切時,或可依循著書寫再千絲萬線地拾回自己的文化。
書業困行的當下,出版社連三發密集出版古納的《來世》、《天堂》與《海邊》。即使古納頂著2021年諾貝爾文學獎光環,非洲文學和黑人文學要打開臺灣市場依然艱難,相信三書的譯者想忠實翻譯原著更難。
➤只在書上看過的地方
為了如實反映坦尚尼亞的殖民歷史,古納採用斯瓦希里語(東非海岸地區語言)、阿拉伯語、英文混合印度語等語言寫作,這也是譯者郁保林在《來世》中偶見:「你就是一條狗(Kelb,斯)嘛。」何穎怡翻譯的《天堂》一書裡常會出現如「黃昏時去清真寺一直待到宵禮(isha,阿)」類似的註釋。同一頁還見註解:「馬來人或印尼人的拉丁字母拼寫,不確定作者為什麼會使用文化相隔如此遙遠的字。」
《來世》、《天堂》與《海邊》三書的小說發生時間各自相異,為古納一生所懸念的昔時,有其連貫性。從坦尚尼亞如何淪為殖民者的俎上肉,如何從大英國協代管下獨立,一路寫到建立自己的國家之後,發生尚吉巴革命。
《天堂》的發生地東非坦尚尼亞,景致並非我們想像的只有乾旱沙漠,否則就不會在1884、85年間的柏林會議遭到強權國家瓜分。當時,德意志帝國首任首相俾斯麥邀集垂涎非洲土地的歐洲列強,包括俄羅斯、美國、瑞典等國家都獲邀派代表前來關切西非的「利益」,確定歐洲諸國在非洲的「實質主權」。唯獨非洲代表缺席——沒人邀請他們,非洲人的命運操在象徵「文明」的歐洲列強手中。同年,英國首相索爾斯伯利(Salisbury)點頭同意德國在東非建立墾殖區,現今的坦尚尼亞主權遂落入德國手中。
《天堂》把時空設在早於10世紀即被阿拉伯人、波斯人統治過的坦尚尼亞,在19世紀面臨德意志帝國殖民勢力來襲時的景況。12歲的優素福遭信仰伊斯蘭教真主的父親當作抵債品,隨著他所崇仰的阿奇茲叔叔遠離家門。父親騙他說:「要不要來一次小小的旅行?」他被蒙在鼓裡,未曾察覺自己從此回不了家,連一張安榻的床都不再。火車載著他駛向難以預測的空無與黝黑,進入一個夜晚滿是暗街野狗環伺的店頭。無盡的夢魘,深夜的暗泣,是屢屢被各種外來殖民者統治的非洲人民的命運縮圖。
歐洲白人主義一度採顱相學來區分人種高下。1861年巴黎人類學會會長布洛卡(Paul Broca)不僅宣布黑人為「最低等的人類種族」,更錯引達爾文的「物競天擇論」,指稱「任何人只要是黑皮膚、自然鬈,有張戽斗臉,就不可能輕鬆地提升到文明境界。」
夾帶荒誕「偽科學」的歐洲白人擁槍砲彈藥,侵門踏戶,視非洲人如草芥。此後長達4個世紀,非洲人不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自1503年被西班牙人綁架擄劫轉賣到美洲大陸起,近400年間人口未曾成長。
➤被賣掉的優素福
古納所創造的優素福故事原是個懵懂少年,縱使被賣,仍以為能夠倘佯在主人種滿花和果樹的花園,嗅聞著迷人的氣息。他沉浸於寧靜和涼爽間,目眩神迷,幻想著有一天父親發達後,會贖他返鄉。但人類的弱弱相殘永遠像循環般,惡化了弱者的際遇。
商人阿齊茲命令優素福得跟著商隊出發,沿途隊裡的受雇者彼此傾軋,總管阿布杜拉負責招募的腳夫和護衛互相唾棄,行進間環境十分惡劣。人們彼此咆哮、打架、雞姦之事日日不息。他們嘲弄信仰錫克教的司機,打心底看不起野蠻人,卻對歐洲人心生畏戒,謂:「就算野蠻人吃了一千根獅子的陰莖,也一定會被文明人打敗。文明人可以用知識和詭計獲勝。」
確實是,做生意嗜血的阿齊茲遇到黑吃黑,被洗劫一空,雙方談判不攏下,被歐洲人一舉接收,無往不利的商人只能任由歐洲人和印度人擺布。
歷劫歸來的優素福,重返阿齊茲家,忘不了曝身曠野、蹣跚爬行的旅途所遇所見。他經歷幾乎毀滅的種種恐懼,劫難讓他成長成青年,猶不失渴慕天堂的純真。他向夥伴描述震懾他的山頂綠光與廣袤的紅色大地,「像天堂之門」。
古納刻意以「優素福」為主人翁命名。在《古蘭經》裡,優素福是一位敬虔的人,不曾在真理上妥協,事蹟與《聖經》裡被哥哥們賣掉的約瑟不謀而合。優素福(約瑟)容貌俊俏,人見人愛,本性單純赤誠,無論被賣到哪裡,不僅討主人歡心,更有女子主動投懷送抱。
《天堂》書中,當優素福再度被主人送到異地,連初始討厭他的同僚也不時思念這位被咒罵為「活死人」的夥伴。只是奴僕終究是奴僕,絕不能與主人平起平坐,當戀慕他的主母向他求歡不成進而構陷,優素福更無法和他心儀的女孩締結姻緣。沒有自由自主權,就扭轉不了終身與家人離散與賣掉他的父母絕決的命運。
驚惶失措的日子終難平息,連連惡夢揭露了卑微的存在。當德軍和打赤腳、操斯瓦希里語的士兵們長驅直入尚吉巴時,花園難逃頹圮的後果,「天堂」何在?美侖美奐的主人花園始終是幻影,終要破滅的。
➤寫作是召喚也是銘記
坦尚尼亞人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到了獨立後,1964年發起革命,欲結束阿拉伯人的統治,付出的代價是巨大混亂。明暗的處決、拷打、拘留、驅逐、壓迫,父親在孩子面前被屠殺,女兒在母親眼下遭受侵害,與世界上許多恐怖政權如此類近。
起初,離散後的古納不敢直視自己的記憶,直到試圖塗抹掉昔日暴行、一套經描淡寫的簡化歷史被重新建構,古納自認不能再由別人來詮釋他們的過去。在前殖民者試圖去殖民化運動開展時,他的寫作欲望油生。
「寫作不僅只是爭鬥和論戰……寫作不能只談一件事,不能只著墨於此議題或彼議題……寫作可關切的不離人生,所以人的殘酷、愛和弱點終將成為主題。」於是,藉著寫作,古納說自己「為脆弱和軟弱、殘暴中的溫柔騰出空間,也為料想不到的源頭中湧現的行善能力保留餘地。」
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國家、社會體,從來都要靠自己爭取權益。至於過去的加害者也必須釋出轉型正義的懺悔,而非輕描淡寫的一笑泯恩仇。古納三書在臺出版期間,德國總統史坦麥爾(Frank-Walter Steinmeier)於2023年11月1日出訪東非坦尚尼亞,為德意志帝國在20世紀初的殖民時代屠殺近30萬名坦尚尼亞原住民向該國道歉,懇求坦尚尼亞「寬恕」德國殖民期間所犯下的暴行。
古納三書不只是坦尚尼亞的記憶書寫,更是跨越國界洲界的人性故事。他如詩的筆致下,讀者若置身莽莽東非森林山間與海邊。今日,人類撻伐過去的殖民主義,然而,侵蝕人們自由的強權獨裁者未曾在地球上消失。透由作家們不甘於記憶被泯除的書寫,使殘酷統治的遺緒不得捲土重來,正是愛與文明的見證。●
Afterlives
作者: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
譯者:郁保林
出版:潮浪文化
定價:580元
【內容簡介➤】
Paradise
作者: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
譯者:何穎怡
出版:潮浪文化
定價:580元
【內容簡介➤】
By the Sea
作者: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
譯者:宋瑛堂
出版:潮浪文化
定價:58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尚吉巴島,坦尚尼亞裔英國作家,一九六〇年代移居英國求學,於肯特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現居英國坎特伯雷。作品曾入圍布克獎、《洛杉磯時報》圖書獎、大英國協作家獎等,於二〇二一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理由為「對殖民主義的影響,及對身處不同文化與大陸間的難民命運,展現毫不妥協且極富同情心的洞察力」。評委會表示,他的作品令人想起莎士比亞、康拉德、奈波爾等作家。
身為當今著名的後殖民小說家和文學評論家之一,古納結合自身經歷書寫殖民歷史,作品聚焦於身分認同、離散流亡、種族衝突等主題。學界普遍認為其展現的後殖民時代生存現狀具有重要社會意義。代表作包括《來世》(Afterlives)、《天堂》(Paradise)、《海邊》(By the Sea)等多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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