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載《七龍珠》、《海賊王》、《鬼滅之刃》……等日本最暢銷等級漫畫作品的雜誌《週刊少年JUMP》，其數位平台「JUMP+」的副主編籾山悠太，在文章〈漫畫編輯投入數位事業的理由〉當中歸納出漫畫雜誌的四大功能：

1. 發掘新人作家
2. 反覆嘗試摸索
3. 在連載中提昇作品品質
4. 努力讓漫畫賣得更好

長期關注出版業的記者飯田一史則在著書《漫畫雜誌已死。那麼會如何？》當中提及理想中漫畫app該有的運作循環：

1. 育成階段（連載新作、培育新人）
2. 擴散、認知、回收階段（廣為宣傳、販售）
3. 創造粉絲＆販售主打重度粉絲的商品
4. 將作品的粉絲培育為作家的粉絲、出版品牌的粉絲

我在18年前的文章〈迎戰大軍的挑戰者們～台灣漫畫出版探討～〉當中分析日本一般漫畫雜誌都是賠本經營、賣一本虧一本，出版社真正的盈餘來自於單行本的銷售。但是即使如此出版社仍然要持續經營雜誌的四大好處：

1. 廣告作用
2. 人氣調查
3. 作家生計
4.  發掘新人

每個人的分析分解都互有異同，但關鍵是讓我們看出，紙本雜誌重要的不是其出版形式或製作體制，而是它為漫畫生態圈帶來的機制：不斷吸引新的創作者投入、培育出更新的、更高品質的作品，吸引住讀者也讓作品接受讀者的考驗，提煉出暢銷的作品單行本來維持出版編輯的生計、維持住自身命脈來持續吸引新人達到下一次的正循環。從1947年《漫畫少年》創刊開始，50年來漫畫雜誌是以這樣的功能運作建立起日本的漫畫王國、將紙本漫畫銷量推至頂峰。

這些功能帶來的效果，並非網路社群平台加上數位自助出版就能取代。社群平台的營利目標在達成使用人數最大化，不能也不需要負責穩定產出高品質作品；社群上偶然爆紅的發表作品也不會就此自動轉成創作者的營利。

➤數位轉生術

自助出版的機制則是讓善於自我經營的創作者出頭，卻無法成為專注鑽研創作品質的作者的保障。這些空缺之處，依然是雜誌所代表的編輯機制的利多所在。數位與網路科技讓作家可以選擇更多不同的發表與經營管道，但是就出版社的立場，雜誌背後運作機制所帶來的功效並沒有改變。剩下的問題只是，如何讓這運作機制從衰退的紙本形式移植到網路數位平台上而已。

首先是與讀者最直接相關的閱讀體驗。網頁瀏覽暢通便捷、使用者介面方便閱讀，這些只是最基礎。現在出版方還要考慮到讀者日常最常使用的閱讀器具，根據手機閱讀環境對網頁及app做各種優化（甚至影響到作品的編繪）。除此之外還要顧及互動機制如留言、按讚、社群分享的便捷性。

新人漫畫家是漫畫雜誌的活水源泉，出版社開拓了各種管道，想要善用數位網路時代的便捷特性，盡一切可能縮短投稿、審稿、發表的距離。包括便捷的投稿網站、快速聯繫編輯的機制，甚至如集英社與漫畫繪製軟體CLIP STUDIO合作將投稿功能直接埋入軟體當中。此外也頻繁地舉辦各種漫畫獎項，除了傳統雜誌每個月定期舉辦的新人獎之外，更不定期推出各種題材、特性的特殊漫畫獎，全方位吸引各路人才加入。

紙本漫畫雜誌最重要的讀者回饋機制：每期的問卷回函，是各大雜誌用以判斷讀者意向、作為持續改良連載作品的依據。尤其如〈JUMP〉過去以嚴格遵循問卷排行著稱，只要作品持續低迷必定腰斬。現在借助數位追蹤技術，可以獲得更多更細緻的讀者閱讀統計，依據更多樣化的數值資料來判斷每一部作品的特性與值得改善之處。某部作品可能在社群上爆紅、閱覽次數突增，編輯部可即時把握爆紅時機做出行銷應對；某部作品可能閱覽數沒那麼高，但是每回按讚比例高、留言分享數多，顯示有群忠實粉絲持續觀看，有機會把握住一定銷量……諸如此類。

如果追蹤技術更加增益，判斷基準還可以再加上更細緻的中途跳出率、社群分享率等。雜誌過去的腰斬機制是由於紙本篇幅的限制而成的必要之惡，如今數位網站理論上沒有刊載容量的限制，面對作品也不再只有人氣逢低腰斬一途，有更多面向的數據可以提供作者在調整改善時參考、盡量讓更多類型的作品都能達成商業上的自立而延續下去。

脫離了雜誌形式，漫畫平台／app為作品的製作刊載帶來更多自由。過去一部作品要在雜誌上開始連載前，必須配合好檔期，在一定的準備期以內提供固定回數的預交存稿，如今可以依據作者們自身對作品的要求拉長準備期、提供更多回數的預備稿、花更多時間準備後續草稿；各篇作品的連載週期也不像過去要被雜誌的發刊週期給限制住，作者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做彈性安排（日刊、週刊、月刊、正篇之間夾雜外傳極短篇……），甚至每一回的頁數也不如紙本雜誌受到篇幅限制，都可以隨劇情需要自行安排，只要閱讀上有充分吸引力，單篇漫畫直上百頁，直接出成單行本也有可能（如近期藤本樹的《驀然回首》）。

宣傳手段也比雜誌更為快速而多元。過去的紙本雜誌本身就屬於一種宣傳手段，由熱門的連載作品來吸引讀者一併閱讀其他刊載漫畫，反過來也表示，作品如果在雜誌上不夠熱門，就缺乏更多宣傳可能性來加強人氣。如今出版方可以在作品刊載之初就持續在社群網站推廣，各編輯更可以經營個人社群帳號，以更親民私密的方式推介自身負責的作品。刊載結束後的作品也不是就此脫離讀者目光，隨時可以因為各種節日等社群話題契機、搭配靈活機動的平台促銷機制重新被推廣出去。

營收方面，正如前一篇所提及，漫畫單行本的總體銷量並沒有大幅衰退，也因此至今仍是出版社的最主要營收來源。但是數位網路時代新出現的營收管道並沒有被忽略。連載作品納入單回販售的機制，同時加入更為細緻的促銷辦法：等待固定時間免費、首次閱讀免費、點數兌換免費等等，以免費的回數吸引讀者願意付費持續閱讀下去。廣告也不只是單純的陳列曝光而已，更整合成為一種支持平台創作的制度，例如刊載作品篇章間廣告收入全面回饋給作者、或者讓讀者用觀看廣告兌換點數等等。

➤持續試錯後的春暖花開

以上這些數位平台的措施與know-how都不是一天搭建起來的，而是漫畫出版社過去幾年持續嘗試、推翻、學習經驗再次嘗試所累積整建出來的結果。最終來說，並沒有戲劇性翻天覆地的變革，而是將過去雜誌培育精彩暢銷作品的既有特長擴充、延伸到數位管道而已。一旦駕馭住了數位平台的特性，其迥異於紙本、與紙本出版邏輯衝突的特色，反而會回過頭來變成出版編輯掌握的長處，讓漫畫創作閱讀購買更加自由有彈性。

《鬼滅之刃》竄紅或許還是紙本雜誌《JUMP》（挾動畫改編之機）的功勞，但集英社同時期在自家電子漫畫平台「JUMP+」接連產出《SPY FAMILY》、《怪獸8號》、《膽大黨》、《章魚嗶的原罪》等尚未動畫改編每回刊載就已經有百萬人次閱讀、單行本銷量也以百萬計算的熱門大作。另一方面講談社在自家電子漫畫平台「Comic DAYS」也培育出熱門作品——後來才移動到雜誌連載——近期被改編動畫的《派對咖孔明》。這些數位原生漫畫作品紮實的暢銷成就，不言自明地展現日本漫畫出版社數位轉型的成功。其要因或許可以整理如下：

1. 主事者盡早看穿出版本質、重視實質效果而非死守形式。
2. 在傳統資源還存在優勢時就盡可能多方投入嘗試、並且確實取得成果與改進不斷累積。
3. 不落入傳統與創新的對立、在新的出版型態保住過去真正有利的長處傳承下去。

最後還是不免感嘆，60多年前漫畫被成年家長發起連漫畫之神手塚治虫也難以招架的「惡書追放運動」、甚至把漫畫拿來焚燒。彼時社會地位如此低落的漫畫出版，經過這麼多年業界的齊心努力，如今終成為日本出版界的領頭羊與經濟命脈。作為一介動漫畫阿宅，除了覺得與有榮焉之外，只能感念所有漫畫出版創作編輯前輩不斷提昇作品的娛樂品質、擴大商務可能性的努力，也希望其他領域的出版者也能從中有所學習，帶動整體出版界的成長。●

（文章授權轉載自「CCC追漫台」，原標題與連結：〈漫畫雜誌的數位轉生術〉）

「拉邦！拉邦（lapin）！」

法國瑞士邊境的安錫Bonlieu藝文中心裡若響起這樣的呼聲，代表安錫國際動畫影展（Annecy International Animation Film Festival）再次於6月上旬開幕，無論懂不懂法文，影迷們均高呼影展吉祥物兔子（法文發音「拉邦」）名號。影展匯集多元題材與充滿想像力的作品，來自世界各地的動畫迷歡喜相聚，慶賀今年的動畫豐收祭。

➤影展聚焦：主題國墨西哥與性別多元作品

法國這幾年逐漸揮別疫情，影展參展人數回流，今年共發出15,820張通行證，比去年增加19%，估計有102國人士參加。

墨西哥今年受邀擔任影展主題國，影展主視覺由 2021 年墨西哥奇幻動畫劇集《瑪雅與三劍客》（Maya and the Three）創作者喬治．古提雷茲（Jorge R. Gutierrez）所繪製，主會場Bonlieu藝文中心大廳天花板上則掛滿了色彩繽紛的墨西哥風格剪紙裝飾。武肺疫情後看到生死交織如慶典的墨西哥文化元素成為今年影展主視覺，令人感慨萬千。

墨西哥國際名導吉勒摩．戴托羅（Guillermo del Toro）也前來開設大師課程，民眾可在安錫湖畔的露天電影院觀賞他獲奧斯卡獎的動畫片《吉勒摩．戴托羅之皮諾丘》（Guillermo del Toro's Pinocchio），看他如何詮釋經典童話故事《木偶奇遇記》（Pinocchio）。此外，影展也推出七組墨西哥動畫短片單元，如《Mexican Archaeology》單元回顧1935年至1982年間的墨西哥動畫短片，《Guadalajara School》呈現「瓜達拉哈拉學派」創作者的動畫短片，《New Voice》則選映形式手法、主題、觀點皆具新意的墨西哥新銳動畫導演作品；《Sur-Realities: Poetic Imagery》單元探索動畫媒介的多元性，並向質疑既定框架、尋求新語言的實驗藝術家致敬等等。

安錫國際動畫影展向來對時代脈動相當敏感，近年來除提高動畫新興國家國際能見度，也在影展競賽中看得到許多性別多元與平權相關作品，影展今年特別以「動畫、同志驕傲、多元性」（Animation, Pride and Diversity）為主題，策劃四組短片單元，包括邀請「LGBTQ+ in Animaiton」團體共同創辦人Benoit Berth Siward規劃的「True Queer Stories」、「Hidden Queer Desires」、「Freak and Proud」，以及「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單元。另外並推出「Barry J.C. Purves」單元，向率先將同志題材融入作品的英國動畫大師及作家Barry J.C. Purves致敬，同時頒贈安錫「水晶終身成就獎」（Honorary Crystal）。

今年短片競賽片也有幾部作品探討同志議題，《Christopher at Sea》描繪輪船上一場苦戀，《Maurice’s Bar》則把鏡頭拉到20世紀初巴黎第一家同志酒吧，希望讓世人了解這段歷史。

Teaser_Maurice's Bar from Sacrebleu Productions on Vimeo.

➤短片競賽片各自展現不同特色與敘事風格

短片競賽最高榮譽「短片水晶獎」（Crystal for a Short Film）由匈牙利片《27》獲獎。主角因為收入有限，27歲的她只得暫時住在父母家，沒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往何處去，儼然社會魯蛇。本片也在今年坎城影展摘下短片金棕櫚獎，成績耀眼。

比利時片《Drijf》敘述一對情侶漂流海上的驚險遭遇，黑色幽默情節讓人笑中帶淚，獲短片組評審團獎。這部短片雖然只有情侶兩個角色，對白與故事節奏掌握得恰到好處。愛沙尼亞片《Eeva》講述一名婦人在先生葬禮後大暴走，影片完全沒有對話，獲Alexeïeff – Parker獎。

Eeva from Adriatic Animation on Vimeo.

伊朗片《Our Uniform》講述伊朗女性對公領域服裝的想法，巧妙結合動畫與服裝布料，獲頒「Jean-Luc Xiberras 首部作品獎」（Jean-Luc Xiberras Award for a First Film）。獲頒「觀眾獎」（Audience Award）的芬蘭片《Nun or never》，描繪修道院中一名修女的新發現，圖像造型輕鬆自在。導演上台領獎時，特意將這項殊榮獻給抵抗俄國入侵的烏克蘭。

「Off-Limits獎」則由荷蘭作品《Is Heaven Blue? #2》奪魁。導演表示與父親合作實驗電影多年，因父親晚年身體不適，全家人一起入鏡拍攝這部短片，象徵向父母及過去的人生道別。

「畢業製作」競賽單元今年有不少作品令人驚豔，「畢業製作水晶獎」（Cristal for a Graduation Film）由義大利片《La notte》獲獎，義大利戲劇人物裝扮男子夜色中追逐心儀佳人，賞心悅目。《Havnesjefen》講述奧斯陸一隻桀傲不遜的天鵝生平，結合實景與動畫，獲頒評審團獎（Jury Award）。洛特．蕾妮格獎（Lotte Reiniger Award）以德國剪紙動畫大師為名，丹麥3D動畫片《Mano》描繪一對單親家庭兄弟處境，敘事風格冷冽到位，獲洛特．蕾妮格獎肯定。

➤長片競賽，日常與奇幻均可入戲

筆者10多年前跑安錫動畫影展新聞時，競賽與觀摩單元大都以短片為主，長片近幾年來在影展能見度越來越高。2001年只有四部長片參賽，2011年有九部長片入圍正式競賽，七部入圍觀摩單元。

除了「正式競賽」單元（Official Feature Films）外，影展近年來開闢「長片新視野競賽」單元（Contrechamp Feature Films），提供風格另類長片曝光機會。2022年，長片正式競賽跟長片Contrechamp Feature Films單元各有十部片參展。影展同時舉辦長片特映會，觀眾也可藉由「Working in Progress」單元了解拍攝中的長片近況，在在顯現長片在安錫影展比重增高。

今年安錫「長片水晶獎」（Cristal for a Feature Film）由義法合製片《Chicken for Linda!》奪魁。導演之一的法國導演塞巴斯蒂安．勞登巴克（Sébastien Laudenbach）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安錫競賽入圍常客，畢業作品即使沒有劇本就開始拍攝，風格獨特。他第一部長片《沒有手臂的少女》（The Girl Without Hands）以格林童話為題，敘事手法跟美術設計均帶有強烈個人色彩，不依照動畫傳統拍攝流程，2016年獲安錫長片水晶獎提名，並獲東京動畫獎（Tokyo Anime Award）大獎肯定。

《Chicken for Linda!》故事看似法國生活日常，描述主角琳達父親過世後，與媽媽相依為命。某天媽媽不小心誤會琳達，決定親手烹煮女兒喜歡的料理補償，然而不巧遇到罷工，媽媽無論如何仍想達成女兒的願望，結果捲入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奇遇。

此片人物無論主角或配角均刻劃細膩，成功避開動畫喜劇片可能陷入的窠臼。放映結束後，觀眾以熱烈不絕的掌聲表示對劇組的肯定。動畫長片工程浩大，能在國際指標影展獲得滿堂彩實屬不易，對於日後上映的宣傳助益甚大。

《Chicken for Linda!》的法國公司Miyu或許可說是今年安錫大贏家，前文提及獲短片水晶獎的《27》、觀眾獎得獎片《Nun or Neve》與洛特．蕾妮格獎得主《Mano》，均是由這家公司負責國際發行業務。

長片觀眾獎由另一部法國片「《Sirocco and the Kingdom of Air Streams》獲得 。該片描述主角姊妹倆到媽媽好友家過週末，意外闖進作家筆下的氣流王國。導演本諾．修（Benoît Chieux）與小說家出身的編劇卡紐（Alain Gagnol）合力建構出一部敘事層次豐富的作品。評審團獎由以美洲原住民傳說為主題的匈牙利片《郊狼的四個靈魂》（The Four Souls of Coyote）獲獎。

今年匈牙利今年有不少作品入圍短片與長片競賽，其中一部科幻片《White Plastic Sky》，以多年後資源枯竭的地球人如何存活作為背景，讓人眼睛為之一亮，匈牙利至今已拿下長片與短片水晶獎，或許未來有可能成為安錫主題國。

安錫影展的日本長片人氣相當高，通常一開放預約就秒殺，今年意外搶到人氣奇幻片《通往夏天的隧道，再見的出口》（The Tunnel to Summer, the Exit of Goodbyes）門票。本片製片松尾亮一郎曾參與《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製作，這次他相中人氣輕小說，邀請田口智久導演改編成電影，獲頒以法國最具代表性的動畫家及插圖畫家為名的「葛林莫獎」（Paul Grimault Award）。

西班牙片《Robot Dreams》曾入圍今年坎城影展「特別放映單元」（Speical Screenings），獲頒安錫「長片新視野競賽」單元大獎（Contrechamp Grand Prix），故事描述一隻紐約狗跟機器人結為好友，後來分開並展開一段意外旅程。 導演帕布羅．貝嘉（Pablo Berger）2013年作品《卡門女鬥牛士》（Blancanieves）曾代表西班牙角逐奧斯卡外語片，這次他首度拍動畫片就獲安錫大獎肯定。匈牙利、捷克及斯洛伐克聯合製作的偶動畫片《Tony, Shelly and the Magic Light》描寫一對好友的探險故事，則獲頒評審團獎。

今年安錫也看得見台灣作品身影，王登鈺導演作品《紅尾巴》獲「VR水晶獎」（Cristal for the Best VR Work），另一部以白色恐怖受難者生平為本的VR作品《貝殼島》則入選市場展國際提案競賽（Mifa Pitches）。

➤安錫市場展（Mifa）：關注社會脈動，聲援烏克蘭

安錫影展今年除了策劃多元性別單元，也於市場展同步規劃相關講座，邀請Netflix、動畫公司與社運團體等舉辦講座，探討性別多元、社會包容及性別平權對動畫產業內容的影響，積極跟上國際社會脈動。

動畫可重現不存在的場景，事件當事人不需要露面，近年來逐漸成為紀錄片運用手法之一。市場展講座今年邀請到動畫紀錄片《Chris the Swiss》導演Anja Kofmel與競賽短片《La Grande Arche》導演Camille Authouart等人現身說法。

動畫製作耗資費時，需要不少資源才能完成，影展提供國際作品展示機會，也於市場展舉辦國際提案競賽。獲選作品團隊可在各國動畫專業人士面前介紹提案作品，也有機會獲得駐村、拍片資金或電視頻道預購等實質獎勵。今年短片水晶獎得主《27》與競賽短片《La Grande Arche》都曾入圍國際提案競賽，新進導演可因此獲得奧援，完成作品。

市場展也提供「Mifa國際校園」（Mifa Campus International）活動，適合製片與導演密集學習提案技巧。「Mifa校園」 （Mifa Campus）活動則請到動畫專業人士分享經驗，相當受各國動畫系學生歡迎。安錫今年主視覺設計師喬治．古提雷茲受邀擔任「Mifa校園」代言人，於大師課程開講，2022年獲「畢業製作評審團特別獎」（Jury Distinction）的《What’s up with the Dog》導演Lola Lefèvre也獲邀分享學習經驗。

市場展會場可以看到來自各大洲的國家館展位，安錫影展今年再次聲援烏克蘭動畫界，市場展中可看到烏克蘭攤位。今年特別規劃烏克蘭提案專場（Partners Pitches: Animation in Ukraine Now!），展現烏克蘭動畫實力。烏克蘭攤位贈送的藍色袋子上寫著鮮明的黃色字樣「像烏克蘭一樣勇敢」，期望這個勇敢抗敵的國家早日脫離戰火，動畫人得以安心創作。

➤安錫台灣提案專場，充分準備，走向國際

為協助台灣動畫業者拓展國際市場，文策院首次設立實體台灣館，攜手27間業者與39件作品參展，並挑選出五個動畫企畫案團隊，與官方合作辦理「台灣提案專場」（Partners Pitches: Spotlight on Taiwan），期待能夠促進更多國際合作機會，提升台灣動畫創作產能。

而為了讓國內業者能順利進行提案，文策院先在國內提供英文提案訓練，在萬全的準備及現場主持人協助下，入選團隊得以從容提案，專場結束後，文策院更特地在會場旁舉辦小型酒會會，使各國專業人士能持續與他們感興趣的入選團隊在輕鬆氣氛中交流。

國內參展公司中，囂搞動畫公司團隊參加了Cartoon Network、迪士尼與派拉蒙等國際公司講座，了解各大公司與頻道鎖定對象與作品取向，也在市場展觀摩性質類似的網路動畫工作室經營方式；光之塔公司則與國際通路商及代理商接觸，得以了解國際業界現況。也因此跟美國業界連絡上，並認識國際業界新朋友。

前景娛樂與張昊元導演合作的「貝殼島」入圍安錫Mifa市場展提案競賽數位實驗作品（含VR沉浸式體驗）組，安錫影展事前安排導演接受提案技巧線上教學，並建議導演分享自己的創作理念，這樣在提案報告時更能引起聽眾共鳴。張昊元導演除了參加數位實驗作品VR提案競賽外，也參加了國際提案短片組與長片組場次，以觀摩其他入圍者作品與簡報方式。

從台灣專場與會人士的提問來看，有些外國業界人士似乎還無法區別台灣與中國，也許待更多國人作品在國際曝光，彰顯台灣文化的獨特性後，台灣終有一天也能像匈牙利與墨西哥，成為國際動畫電影版圖無法忽視的一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