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木偶奇遇記有多經典?每個大師都要拍一部皮諾丘
一個男孩因故離鄉,與動物好友相伴,經歷許多光怪陸離的見聞與考驗,只為了讓自己能成為擁有血肉之軀的男孩,而唯一能幫助他實現願望的是仙女⋯⋯所有熟知經典童書的影迷,大概都能立刻察覺到這是《木偶奇遇記》(Pinocchio)的故事。
由名導史丹利.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發想,後來由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完成拍攝的科幻片《A.I.人工智慧》(A.I. Artificial Intelligence,2001),也是以《木偶奇遇記》為主的劇情設定,只是史匹柏將小木偶皮諾丘換成了形象猶如真人的機器人大衛,而蟋蟀則換成一隻機器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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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確實奇特,創作於19世紀的皮諾丘,卻遠比許多早期童書角色來得更加長壽,直到現在依然沒有真正過時,反而出現許多導演競相推出新版的詮釋。其中一個理由,或許可以從史匹柏的創見當中看見:一個被賦予生命的物件,豈不正是機器人的概念?
過去看來宛如童話的故事,在高度科技化的新世紀已經逐漸成真,使得這個作品從「寓言」變成「預言」。不過回顧義大利作家柯洛蒂(Carlo Collodi)當年的創作初衷,顯然完全沒有這個企圖,他在1881年開始在《兒童報》連載這個兒童故事時,很可能只是將之定義為提供兒童聆聽的床邊故事,深究其內涵,其實是一個帶有道德訓教意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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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講述一個小男孩學壞、後來迷途知返的故事,未免過於刻板,不夠有趣,但如果將這個尚未定型的孩子設定成木造的人物,就顯得童趣多了。柯洛帝設計了一道又一道的際遇,讓我們看見這個涉事未深的角色是如何受騙,包括相信將錢埋在特定的田裡就能「錢滾錢」長出新錢。故事也談到他因為貪玩而跑去一個不用讀書、只需玩樂的「玩具國」,最後變成一隻驢子供人奴役。
讀這個故事的小朋友可能會忍不住笑皮諾丘傻,然而柯洛帝不過是用較為極端、奇想式的角度來包裝現實生活中的陷阱,提醒不勞而獲心態的危險性。放少錢變大錢,不也是龐氏騙局(Ponzi scheme)的隱喻?而拋棄學業、沉迷於玩樂會變成驢子,也是在暗示不專心受教育的小孩總有一天會變成沒辦法為自己發聲、只能做苦力的勞工。
總歸來看,《木偶奇遇記》本質上就是一個說教故事。其中「說謊的話鼻子會變長」無疑是這個故事最為人所知的設定,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父母都曾經以此告誡他們的孩子。鼻子會變長當然不符合現實,但幼童總是會心生畏懼,認為謊言總會被識破,因此只好向父母道出真相。
其實,真正讓這個說教故事發揚光大的,應該算是美國的迪士尼公司。在《白雪公主》動畫電影問世的同年(1937),碰巧讀到《木偶奇遇記》的動畫師諾曼.佛格森(Norman Ferguson)將英文版推薦給掌門人華特.迪士尼(Walt Disney)。據說迪士尼先生讀完愛到忍不住爆了粗口,立刻拍板決定進入製作,經過3年艱辛的創作,作品終在1940年公映。
不過一如其它童話改編的迪士尼電影遭逢的命運,原作的設定往往被改得面目全非。迪士尼版中的皮諾丘看起來可愛又富有同情心,也總是願意聽取身邊其他人的建議。但凡讀過柯洛帝原作的讀者都會嚇了一跳,因為皮諾丘在原作中可是立刻殺害了可愛的小蟋蟀,後來蟋蟀是以幽靈身分才二度登場的。原始的皮諾丘不僅暴躁、粗魯、沒文化,甚至有點欠缺人性(當然,這或許這也更符合我們對人類幼童的觀察)。
可能是歪打正著,但我覺得就角色設計來說,迪士尼版更優於原作。皮諾丘在原作中被描寫成天性就有缺陷的孩子,而迪士尼版則告訴我們,孩子無論再怎麼糟糕,他會作惡不過是因為他無知、欠缺經驗,這個觀點給人的感受更溫柔一些。
就故事整體寓意而言,迪士尼版並沒有偏離原作太多。柯洛蒂提醒孩子們必須認真讀書、勤勞工作,才能在最後成為社會上有用的人。但在1940年代的美國來看,同樣的故事卻像是在呼應1933年小羅斯福總統實施的「新政」,對美國資本主義的根基進行鞏固,鼓勵孩子節儉處世、將享樂排在工作之後,正符合美國中產階級美德的中心思想。
迪士尼版《木偶奇遇記》上映時二戰正酣,所以票房表現遠低於預期,直到戰後數次重映,才令它廣受迴響,甚至更進一步催生了其它改編版本,連價值觀與美國南轅北轍的蘇聯都數度推出改編版,足以證明這個故事具有打破國界與文化藩籬的魅力。不過一直要到21世紀後,皮諾丘的魅力才真正發威。
華語影壇有此一說:每個大師都要拍一部武俠片,而在歐美影壇,則似乎變成每個大師都要拍一部皮諾丘。
義大利名導羅貝托.貝尼尼(Roberto Benigni)在憑藉《美麗人生》(1997)橫掃奧斯卡之後,也對這個「義大利國粹」產生興趣,在2002年推出新版同名改編。不過出師不利,外界顯然不能接受一個年近50的男人出演皮諾丘,自導自演的貝尼尼還領到一座金酸莓獎最爛男主角,可說是顏面盡失。
17年後,享譽國際各大影展的義大利名導馬泰歐.賈洛尼(Matteo Garrone)也推出了新版《皮諾丘的奇幻旅程》,還請來貝尼尼飾演皮諾丘的父親。向來擅長打造奇幻場景的賈洛尼在造型設計上相當用心,皮諾丘外型雖然不如迪士尼版可愛,但多了一種寫實木工感,更具說服力,整體評價也很理想。
值得一提的是,該片是少數重現原作法院場景的改編版。在原作中,發現遭到詐騙的皮諾丘前往法院興訟,法官雖然看來仁慈,聽完它的說法「幾乎感動到流下淚來」,但最後還是派出憲兵和猛犬,判處皮諾丘4個月的有期徒刑。
這樣看來反邏輯、無厘頭的戲碼,似乎暗示了作者柯洛帝對義大利司法體制的看法。而在賈洛尼的版本中,法官要求皮諾丘必須承認自己有罪,因為「無罪可是要去坐牢的」。其它版本或許不願意放入這種太脫離主線的社會諷刺,但賈洛尼堅持呈現,也有著藉古諷今的企圖。
反觀勞勃.辛密克斯(Robert Zemeckis)在2021年為迪士尼操刀的真人同名改編版,則令人大失所望。該片只是把1940年的電影直接翻新,換成真人演出、加上新穎特效,但實在看不出非得重拍不可的原因,即便由萬人迷湯姆.漢克斯(Tom Hanks)主演,也無法為電影增色太多。
這部片唯一有趣的設計在結局,有別於過去版本糾結在皮諾丘變成人的追求,本片收場時反而讓皮諾丘也能選擇保留木偶的形貌,這呼應了現代家庭教育價值觀的改變,即不要求孩子因應父母或社會的要求而改變自己。
不過要指出的是,原作當中皮諾丘變成真人,倒也不是作者想強調皮諾丘不能保有自己的樣子,成為人只是從「壞小孩」變成「懂事的孩子」的儀式罷了。
值得玩味的是,在迪士尼真人版推出一年後,由Netflix(網飛)出資製作並發行的動畫片《吉勒摩.戴.托羅之皮諾丘》(Guillermo del Toro's Pinocchio)也問世了。串流霸主Netflix又一次證明自己的品牌能耐,硬是以這部富有想像力的新片,將死氣沉沉的迪士尼重啟版比下去。
戴.托羅的創見除了動畫表現的爐火純青,更在於將《木偶奇遇記》的背景移轉到二戰時期的義大利,原作中控制皮諾丘的馬戲團被改賦予法西斯主義背景,連墨索里尼也直接出現在戲中,還親臨皮諾丘的表演現場。
如此一來,便使得原作有了新意,皮諾丘不僅要受制於父親的期待,更面臨國家意識的操控,導致他無法成為真正的人的關鍵,就在於這些無所不在的制約。與迪士尼版本值得對照之處還在於,網飛版的皮諾丘最後的確變成了人,但他的外型卻沒有任何改變,似在暗示所謂的成為人,重點不在於外貌轉變,而在於心與精神層面。就整體深度來看,Netflix版更勝一籌。
曾執導《水底情深》(The Shape of Water)等作的墨西哥導演戴.托羅慣常以怪物來隱喻自己的外來者身分,因此在片中,一誕生就被保守村民視為魔鬼、希望除之為快的皮諾丘,也像是導演本人的化身。在移轉年代、注入生命經驗的重新詮釋下,原本說教味濃厚的童話故事也有了新的生命,讓新世代的觀眾得以重新去理解這個故事。
許多人或許會質疑,無論是1940年代迪士尼的改編還是2022年Netflix的改編,都對原作進行極大幅度的改編,這是否是對經典的不敬?我認為此說言重了,畢竟每個廣為傳頌的故事都會經過演化的過程,在不同時代被講述時,也會隨著說故事人的道德觀與信仰來進行調整,只是最後誰的版本會得到最多人喜愛、最多人去記憶,就不是我們能去預測或想像的了。
也許,百年後提起這個故事,大家想起的還是1940年代由迪士尼創作的《木偶奇遇記》,又或者是後人再次改編的全新版本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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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卡洛.柯洛蒂 繪者簡介:Tonn Hsu 許彤 |
話題》唯有直接地寫,才能展示承受的撕裂:蔣亞妮談諾貝爾文學得主安妮.艾諾(Annie Ernaux)
講題:時間,書寫者的手術刀—談安妮艾諾
主講:蔣亞妮(作家)
整理:梁嘉真、趙俐雯
散文作為一種文類,應奠基於非虛構的全然事實描述,抑或能有揮灑想像的虛構空間?這之間的界線與拿捏,近年來已有大量的交流討論。與此平行的另一個軸線上則是私書寫、私小說,以小說的敘事與樣態,交託寫作者的生命經驗。安妮・艾諾的作品袒露了她少時尋求願意協助她施行墮胎手術的曲折歷程、曾與已婚者偷情、父母的離世種種,引起讀者兩極評價。艾諾的私書寫手法如何有別於散文與回憶錄?為什麼她往往任由時間飛逝,直到事過境遷後再以回顧的姿態進行書寫,透過文字對話,讓當下的自己提筆回應留存於日記裡的狀態與心情?
長期投身於散文書寫的作家蔣亞妮,與讀者分享她對艾諾的評析與觀察,就從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致詞開始。
➤書寫,是為了復仇
蔣亞妮解釋,她熱愛閱讀不同作家獲頒諾貝爾文學獎的致詞:「那是世界上最精湛的、可以說是用一生完成最好的散文作品……你會被那些東西震撼。」致詞內容之所以打動蔣亞妮,或許正因為那是作家所能步入的最高文學殿堂,除了傳達感謝,更涉及面對書寫這樣的技藝,身為「工匠」的世界級寫作者,在發表感言的時間內,各自說明以如何的精神態度來琢磨與打造文學作品,以及面對國際關注時,無以迴避地捫心自問——闡述「為什麼要書寫」。
「我書寫,是為了替我的族類復仇(J’écrirai pour venger ma race.) 。」當安妮.艾諾試圖為自身的寫作生涯定下基調,偶然間翻到60年前的自己在日記寫下的這句話,遂放入致詞內容。
蔣亞妮認為,艾諾之所以寫作,是為了理解「為何她與自身之外的種種,會讓她遠離了她的出身?為什麼選擇走向寫作這條路,讓她離家人越來越遠,與他們越來越不一樣?」蔣亞妮描述,艾諾的父母只具備基本識字能力,平時說的法語是「帶有方言感、土話的」法語。可以想見,後來接受大學教育、從事教職的艾諾跟父母間逐漸出現階級與文化的隔閡。這樣的隔閡感,其實也顯見於她與法國文壇的齟齬間。
蔣亞妮表示,艾諾即便廣受讀者歡迎,卻在追求精緻的法國主流文壇飽受抨擊:「即使她得到諾貝爾文學獎,都沒有得到(法國主流文壇)肯定。」她解釋,當2022年諾獎頒發給艾諾後,引起法國《費加洛報》巨大的反彈,貶抑其書寫為「平凡、可悲、粗暴、骯髒,讓法國語言乾澀化,無益於人民真正自由跟水準提升。」蔣亞妮引述後隨即表達自己的不同立場:「這些巨大如浪潮般的批評,就是對艾諾最大的肯定。因為這就是她一生追求的寫作風格,也是她意欲顛覆的,來自於菁英右派、男性的聲音。」
蔣亞妮拋出情境:「試想,一個法國主流男性作家,若出生在安妮.艾諾這樣的階級,得到無數的大獎,龔固爾文學獎、諾貝爾文學獎後,會不會不斷書寫、回顧、探討跟責問自己階級的問題呢?還是他就一往無前的走,直直向右,走到《費加洛報》主編旁,跟他們一起喝酒、夜宴?這是有可能的啊。」
顛覆與反抗全然表現在艾諾刻意「反其道而行」的書寫風格,過去她在校教授學生詞藻華美的法國文學作品時,即決意摒棄優美,因為這幫助不了她想寫下的生命經驗。
蔣亞妮如此理解:「她必須把這些東西連根拔除。只有直接地寫、直接地說,她才能夠展示自身承受的撕裂(rift )。」艾諾這麼形容自己書寫的語言:「這樣喧囂的語言傳達了憤怒和嘲笑,甚至是粗魯,一種過度的、謀反滋事的語言。這樣的語言,往往是被羞辱冒犯者用以回擊記憶中他人的鄙視、侮辱,及被侮辱而感到的羞恥(of shame and shame at feeling shame)。」
蔣亞妮歸納,艾諾所遭受的撕裂,除了來自與原生家庭產生的階級落差,更和「她的歡愉、她的月經、她的墮胎」有關。艾諾在致詞提到:「我想要完整描述年輕時我的女性身體所遭遇的一切。」這包括她對於性的探索與快感,以及學生時期非預期懷孕,當時保守的法國政府仍禁止並譴責墮胎手術,使她不得不私下找密醫尋求妊娠中止的方法。她迫切需要將身體發生的一切,被壓抑的記憶、一度無法言說的事情書寫出來。
這股強烈且誠實的念頭一如她在《嫉妒所未知的空白》書中所道:「一直以來,我就渴望無所顧忌的書寫,彷彿預料作品出版的那個時候,我將已死去。如同告別人世前的絕筆,再也沒有外人的評判。」如此決絕的意念,似乎也對應到了她被形容為持手術刀自剖般、精準犀利的寫作筆法。
➤如刀割般精準自剖
諾獎評審對艾諾的評語是「手術刀式的精準筆法」,蔣亞妮認為艾諾像操刀的外科醫師,卻刀口朝內,將自己剖開,讓讀者清楚看見她的寫作與血肉之軀的關係。這不免帶有殘忍的意味:「安妮的作品讀起來很殘忍,那個殘忍,其實並非關於故事發生什麼——不是墮胎,不是失戀、不是崩潰、不是離婚,都不是。她在切割自己,她同時也在切割時間。」這份殘忍,正是蔣亞妮口中最迷人以及讚譽實至名歸之處。
「她非常有意識自己正在玩弄時間。」如何玩弄?「她隔著時空跟過往同樣是書寫者的安妮.艾諾對寫。」蔣亞妮說。
艾諾在《嫉妒所未知的空白》裡,描寫自己憑空想像47歲情敵的樣貌與姿態。她認為寫作就像「為了生命中的一段日子下標題,也許就是掌握這段時期的方式。」蔣亞妮評析,2000年前後,艾諾作品中最重要、最大的變革就是開始頻繁使用括號,用以區別過往(括號外的描述)與寫作當下(括號內的描述)。這就是她將自己剖開得更細緻、進行跨時空對寫的方法。此外,艾諾也往往使用第一人稱,達到讓讀者身歷其境的臨場感。「這是她報復性、挑戰性的寫作形式。她會直接地『霸凌』你的閱讀,但是非常痛快。 」蔣亞妮小結。
無論是面對父母的逝世、在愛戀中狂熱折磨、墮胎的痛苦與不安,艾諾願意在事件發生後的某一日,再度翻開日記,撬開記憶的門鎖。透過書寫,她得以讓私己的感受和記憶為人所知,一如《記憶無非徹底看透的一切》結語所寫的:「將我的身體、感覺、想法轉化為文字,也就是某種清楚易懂、普遍性的東西,好讓我的生命完完全全融進其他人的腦海和生活。」這或許是她書寫時懷抱的另一目的,揭露與分享難以忘懷的衝擊記憶。
➤「滯後」的書寫
「在時間的糾結裡面,有些東西必須隔著很遠才能進行。」蔣亞妮以「滯後」一詞來形容艾諾書寫時機的選擇,並認為,這或許是她在迫切渴望書寫下,仍然選擇延緩和等待的原因。
透過「滯後」的寫作方式,反覆思索、確認自己該如何揀選漫長的記憶去構築當年的場景。由此,在艾諾的書寫中,讀者可窺見她整理思路的過程。事過境遷後,艾諾願意回到蔣亞妮稱之為「難纏」的時刻,提取與書寫:透過《嫉妒所未知的空白》坦白曾經對前愛人的新歡有過發狂的強烈嫉妒,在《記憶無非徹底看透的一切》真實記下「女人所承受的暴力」、墮胎經驗刻骨銘心的過程。
蔣亞妮認為艾諾「用書寫讓自己意識」,而她試圖「操控時間」的方式,其實並非明確劃分出過去與未來的交界,「而是把時間消弭」。
活動最後,蔣亞妮引述了《記憶無非徹底看透的一切》段落作結:
或許寫作之於艾諾,便是依據真實生命,打造「 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 」多重宇宙的方式吧。●
2022諾貝爾文學桂冠 安妮.艾諾經典小說 (2冊合售)
嫉妒所未知的空白(2022年新版)、
記憶無非徹底看透的一切(2022年新版)
L'occupation / L'Événement
作者:安妮.艾諾(Annie Ernaux)
譯者: 張穎綺
出版:大塊文化
定價:52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安妮.艾諾
1940年出生於法國諾曼地,法國當代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作品幾乎全來自她個人的親身體驗,因而帶有濃厚自傳色彩及私小說意味,不僅廣受好評,而且獲獎無數。其中《位置》(La Place)一書獲得法國文學界最崇高獎項之一的荷諾多獎(Prix de Renaudot),該書英文版(A Man’s Place)以及《一個女人》(A Woman’s Story,原文Une Femme)均榮獲《紐約時報》年度最佳選書;Shame(原文La Honte)更被《出版人週刊》評選為1998年最佳書獎。《嫉妒所未知的空白》(L’Occupation)更突破了小說體自傳的形貌,塑造了全新的閱讀經驗。艾諾的作品銷售超過百萬,且被視為法國當代文學經典,在全國各級學校裡廣泛教授。2022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至高的肯定。
譯者簡介:張穎綺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譯有《在莫斯科的那場誤會》、《柳橙園》、《藍色加薩》、《宛如希望之歌》、《無盡的讚歌》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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