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評》走入動物的世界,寫下動人的文學:西頓動物記
相對於人類,動物不會說話,不會書寫,也不會畫畫(也許有會畫畫的貓狗,但很少)。牠們沒辦法透過人類表達的管道,來表達牠們的思想與感情,但人類普遍基於好奇的本能,還是很想知道動物在想什麼、牠目前的感覺是什麼。
如果我們靜下心來,偶爾似乎能感受到動物的思想與情緒。但大部份的時間,動物感受與思想對我們來說,常常是個謎,因為我們與動物相處的時間不夠長,也不夠久。如果有人有機會,能與動物長時間相處,再透過他的生花妙筆,把他與動物相處的經歷寫出來,就構成了動物文學的基本要素。
不是所有以動物為主角的文學都稱為動物文學。我們對動物的描述,大致可分為:人性化的動物、像人的動物,以及純動物。
人性化的動物就像是伊索寓言中,狡滑的狐狸、聰明但懶惰的免子,或是笨拙而堅持到底的烏龜。這些故事中的動物都具有人的個性,事實上,把這些動物換成人,故事也還是可以說得下去。伊索寓言只是借用了動物的形象,來描述人性。
真正的動物文學,主角是純動物,牠可能生活在大自然,也可能是寵物,牠的行為、個性,甚至心理狀態,是透過人的觀察去界定與描述的。動物文學講究的是真實性,描述動物時,不能改變動物的行為與習性,也不能虛構動物的行為來符合自己想要表達的目的。

圖為《愛犬賓果》中的賓果(右)與母郊狼,木馬文化提供
動物文學的趣味也就在此,無法與人類溝通的動物,透過作者細膩的觀察,客觀地利用文字,小心地建構細節,真實地描繪自然環境,架構動物登場的舞台,然後寫出動物特殊的習性與行為,或者讀者沒留意到的小細節,讓讀者彷彿窺見動物的內心世界。
而在這一瞬間,我們可以感受到人與自然的連結,就如同勞倫茲在他著名的《所羅門王的指環》前言裡所寫的:「不用超自然力量的協助,我們的動物夥伴就可以告訴我們最美的故事,也就是真實的故事。因為關於自然的事實,永遠比詩歌(哪怕是偉大詩人的作品中的自然)都更美麗。動物是唯一真實存在的魔術師。」
動物文學不一定要描寫野地的動物,如果真實的元素存在的話,描寫寵物,描寫家中飼養的動物,甚至小如昆蟲,也都十分有趣味,引人入勝。
有人說台灣沒有動物文學,但我覺得,獸醫杜白的系列書籍,譬如《穿靴子的咖哩皮皮》、《動物生死書》、《狗醫院:杜白門診》等,也算是動物文學的一部分。因為是獸醫的關係,杜白具有專業的知識、長期跟寵物相處的經驗,加上與飼主的交流。他筆下的寵物,都流露出獨特的個性,雖然主角是身邊常見的阿狗阿貓,但穿插著獸醫知識與動物學知識的觀察視角,即使是直白的描述,也能讓讀者感受到相當的趣味。
大部份的動物文學都是從觀察者的第一人稱視角,以客觀、科學性的筆法來寫作,《所羅門王的指環》、法布爾的《昆蟲記》、杜瑞爾的《希臘狂想曲》等都是如此。平描的語法,客觀的視角,動物特殊的行為,讓讀者似乎能瞥見動物心理。譬如《昆蟲記》,帶我們進入大多數人平常根本很少注意到,甚至厭惡的小世界,讓我們發現原來昆蟲也有牠的語言。

法布爾《昆蟲記》
但是近幾年來,也有作者以第三人稱的筆法寫作。這類作品建立在真實的動物行為上,但卻是以描寫人類心理活動與感情的方式去寫動物,甚至帶有「科幻性」。譬如柏納.韋伯的螞蟻三部曲《螞蟻》、《螞蟻時代》、《螞蟻革命》就是一套奇書。這是一套科幻小說,但韋伯對螞蟻的知識、對各種昆蟲的知識,建構了一個「真實」的世界,書中的螞蟻們甚至能與人類社會互通,而且並沒有人類價值觀加在螞蟻身上的突兀之處。
大陸作家沈石溪也是使用第三人稱語法的高手,他筆下的動物也具有人類的意志與情感。像《狼王夢》中,一心一意想讓自己的孩子當上狼王的母狼紫嵐,不就反映出人類社會中的「虎媽」嗎?但即便是母狼的心理狀況描寫,也還是建立在狼群的真實生態活動之上。這個「真實」的元素,使得即便小說中的母狼有心理活動、有想法,也不會讓讀者覺得有不合理之處。
西頓自畫像(1879年),木馬文化提供
而早在百年前,被後世尊稱為「動物文學之父」的西頓(Ernest Thompson Seton),就已完成了一系列兼具文學性和知識性的動物文學。西頓的《動物記》對日後的自然文學發展影響很深,包括《叢林之書》的作者吉卜林,都受過他的啟發。
新近推出中譯本的西頓動物記,全系列預計有15冊,目前已出版《狼王羅伯》和《愛犬賓果》。書中還有日本動物學家今泉吉晴設計的「動物記小百科」,從西頓當年的寫作軼事、環保理念、動物生態、科普常識等面向,構連讀者對動物和大自然的關懷。

圖片為日本動物學家今泉吉晴設計的「動物記小百科」,木馬文化提供
西頓厲害的地方,是展現了非常細微的觀察,和深刻的認識,這需要長時間與動物相處,才能描繪出書中主角的個性與特色。譬如在《狼王羅伯》中,西頓以第一人稱的視角,描寫狼與獵人鬥智鬥力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羅伯的智慧、靈性躍然紙上。
西頓所處的時代是美國的拓荒時期,動物保育的概念才剛萌芽,人類仍想征服大自然。但是在他的故事中,人類在和大自然搏鬥之後,敬畏之心會油然從內心而生。這種真實的畏天,是在動物保育觀念已成為口號教條的現代,所難以感受到的。
動物文學描寫主角的雖然是動物,但透過動物,反映出的還是人類的內心世界與時代氛圍。重讀百年前的西頓動物故事,能讓我們思考:人與自然、人與動物之間,究竟如何才是平衡呢?●

圖片取自《狼王羅伯》,木馬文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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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厄尼斯特.湯普森.西頓
知識解說者:今泉吉晴 |
現場》忠實或背叛的翻譯:波蘭劇本與台灣劇團的對話
在21世紀的今天,「閱讀」的定義不再侷限於書本。我們讀臉書、照片、影集、遊戲、電影、戲劇、展覽……任何可以看到的東西,都可以被視為文本。文字創作者意識到,書本並不是讀者的唯一選擇,也積極地把文字與各種媒材結合,創造出多元的載體。但另一方面,書籍仍然有它的讀者以及獨特的魅力,於是我們也可以看到遊戲或電視改編成小說,或者劇場演出的同時也出版劇本。
當文本跨越各種不同的媒介,閱讀也就多了種種可能。
▉劇場、劇本的跨界對話
由自然而然劇團及開學文化出版社共同舉辦的「跨越異境:走讀波蘭百年」活動,就是這樣有趣的文本跨界嘗試。這個為期半年的大型計畫,非常豐富多元,包括:
更有趣的是,在這個計畫的活動安排上,劇場與文學的比重十分平衡,兩者之間亦有精彩對話,不會給人蜻蜓點水、為跨界而跨界的感覺。
就像「跨越異境:走讀波蘭百年」跨越了文學及劇場兩個領域,劇本本身也是跨文學及劇場的兩棲動物。當讀者閱讀劇本,會把文字「翻譯」成動作、表情和聲音,在腦內上演自己的小劇場。而當導演把劇本搬上舞台,亦是在從事劇本的翻譯和再造。
在翻譯的過程中,必定會有忠實(忠於原作)與背叛(在地化、現代化)的拉鋸。在忠實與背叛之間,沒有絕對的準則。很多時候,導演在詮釋文本時都是有忠實、有背叛,兩者互相拉扯、對話,如此交織出既有獨特性又有普世價值的戲劇。
▉《鞋匠》
寫於二戰前夕的《鞋匠》,是《小小的穩定:波蘭百年經典劇作選》中最老、也最難的劇本。它以荒謬、諷刺的手法,描述三個鞋匠、法官及公爵夫人之間的鬥爭,披露了工人、中產階級和貴族之間的勾心鬥角,人們的虛偽、野心以及對權力的狂熱崇拜。這部劇本之所以難讀、難翻、難演,主要因為它包含了大量當時歐洲及波蘭的歷史背景(共產主義革命、極權政治體系崛起)和文學典故的引用指涉。
除此之外,劇中人的語言獨樹一格,結合了方言、知識分子的掉書袋(拉丁語、外語、哲學及科學詞彙)、粗鄙低俗的髒話和作者自創的語彙。光是要理解這混血雜種般的語言就很困難,而要用它表現出劇作的幽默諷刺和劇中人的複雜個性(集可悲、可笑、可惡、可鄙、可憐、可愛於一身),更是難上加難。
面對這個困難、遙遠,看似和台灣八竿子打不著的劇本,波蘭籍導演卡霞.史坦尼斯拉夫斯基(Kate Stanislawski)選擇了大幅度的裁剪及改編。脫胎換骨後的《鞋匠》,以《艾玲》(劇中公爵夫人伊蓮娜的名字在地化的名稱)之姿,重新出現在台灣觀眾面前。
一開場,導演就讓劇中的靈魂人物鞋匠師傅薩耶坦,透過語言上的挑釁和挑逗和觀眾互動。他滿口髒話和時事評論,比如「川普」、「核彈,要打仗了」、「四年一次,不會更好」、「你們這些人只會滑手機,看小貓小狗」……立刻把觀眾拉到當下的台灣。於是,三個鞋匠成了拼命工作、老闆賺錢卻不能分紅的普羅大眾,菁英分子的法官成了「躺著賺」、對大眾的苦痛無感的慣老闆,公爵夫人則變成凌駕於一切之上、充滿女性魅力的上流階級,被所有人欲求、愛慕、妒恨,卻總是可望不可及。
▉《艾玲》導演卡霞的在地化演繹
「她把劇作中關於性別的部分拉到聚光燈下,讓它主導戲劇的走向。至於政治的輪廓,就讓觀眾從性別的隱喻中去自行臆測。」
在《艾玲》的原始劇本《鞋匠》中,男女間的權力關係與階級間的角力是明顯相互對應的,誰手上有權力,誰在「性」方面就占上風。《艾玲》成功地呈現了原作中男女之間互相虐待的從屬關係(飾演女主角艾玲的蔡佾玲氣勢非凡,鎮壓全場),但在階級的權力翻轉方面,就處理得比較隱晦模糊,如果沒有看過劇本,可能會不知道舞台上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因為,這一切關鍵轉折的橋段和人物(如法官率領革命黨羽發動政變、象徵波蘭沉重歷史的稻草人出現、代表極權體系的超級工人和政府高官跑出來掌控大局)在劇場版中被刪去了,因此觀眾雖然可以看到舞台上波濤洶湧的情慾,卻比較難看清情慾所指涉的,對政治權力的強烈渴望,以及革命成功、「換人做做看」後,人物的內心轉折。又或許,這就是導演的取捨——她把劇作中關於性別的部分拉到聚光燈下,讓它主導戲劇的走向,至於政治的輪廓,就讓觀眾從性別的隱喻中去自行臆測。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
同樣在處理政治、權力對人的影響,波蘭重量級詩人、劇作家魯熱維奇的《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採取了旁敲側擊的手法,用一首詩的朗誦、一段夫妻的居家對話、一段兩名男子的閒扯,帶出波蘭在60年代期間,人們注重經濟發展、忽視政治上缺乏自由的鴕鳥心態。
劇中人一直在害怕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害怕一旦跨越生活的常規/常軌,就會失去那由花瓶、瓷器、衣櫃、工作、晚餐……所堆積成的「小小的穩定」,或者發現舒適宜人的小小穩定,只是夢一場。雖然魯熱維奇的劇本和當下的台灣相隔了半世紀,當時波蘭與現在台灣的社會背景也差很多,但如果把「小小的穩定」代換成「小確幸」,我們依然能感受到劇中人那種害怕失去、如履薄冰的恐懼不安,以及他們自我催眠「一切都穩定發展」的虛偽。
▉讀劇導演葉志偉魔幻轉換的功力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的讀劇演出,有兩個版本,分別是再現劇團的編導葉志偉執導的男版,和娩娩工作室藝術總監林唐聿執導的女版。有趣的是,我們在這兩個版本中,也可以讀到同一個劇本的兩種閱讀方法:政治的和性別的,在地的和疏離的。
葉志偉的《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從頭到尾都有鮮明的「台」味。從一開場男女詩歌朗誦人打開《中時》和《蘋果》(其中一張報紙上還有斗大的「蔡英文出訪」標題)念誦魯熱維奇的詩句,到劇中夫妻穿的塑膠拖鞋,到劇中人用來逃避現實的VR遊戲及對愛情的韓劇想像,到兩名阿兵哥一邊站衛兵一邊用手機互丟訊息,以及劇終的空襲警報(在原作中是警笛)……所有的細節,都把劇本和台灣的現實處境緊緊結合在一起。
但是,與其說葉志偉是用台灣的現實重新「詮釋」波蘭的小小的穩定,不如說他是把劇本中的現實和台灣的現狀當成兩面鏡子,並且讓它們面對面、互相反射。於是,台灣的現實血肉讓波蘭的劇本借屍還魂,波蘭的劇本幽靈也對台灣的現實做出了針砭、批判。兩者之間有所對話,但依然保有各自的獨立性。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中有一個十分重要、撐起全劇戲劇張力的東西,就是那個劇中人一直在害怕、讓他們動也不敢動/不能動、無以名狀、看不見的「什麼」。在葉志偉導演的版本中,觀眾很難不把這個「什麼」和「中國因素」聯想在一起。而演出後,在我和導演的談話中,葉志偉也說,當過兵的經驗,讓他對劇本中的「不能動」很有感觸,因為在軍中,士兵就是一直被指導要「維持現狀」。他並且說,或許這也是台灣的整個狀態:要有一個假想敵,但你不能動,而且敵人也不會動。
▉戰場沙場如情場:林唐聿的詮釋
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的那個「什麼」,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東西?劇中人所見證的小小穩定,可以是非政治的嗎?林唐聿執導的版本讓我們看到,是可以的。這也表現出,這個劇本給予了導演很大的想像及解讀空間。
和葉志偉的版本迥然不同,林唐聿的版本中幾乎看不到台灣的痕跡,這個故事可以發生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對政治和軍事的影射也幾乎看不到,但有趣的是,這個作品依然有戰爭的感覺,不過戰場卻從沙場轉移到情場。劇中夫妻節奏快速、你來我往的日常對話就像刀劍,把婚姻生活的表象切成碎片,露出底下的虛無、荒謬及荒涼。就像鋪滿舞台的棉絮,雖然輕柔,但因為數量太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詭異,也令人窒息。
林唐聿的版本還有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就是她把劇中那令人恐懼的「什麼」具象化了。當兩名男子一邊用語言消磨時間、一邊自我安慰,那令人害怕的東西就由披著一件厚重外套的女人扮演著,慢慢逼近他倆。當恐懼被看見,它的魔力就消失了,而當它倒下,無人幫助,無人關注,反而激起了觀看者的同情,也讓人不禁深思:我們所恐懼的東西,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還是說,令人害怕的其實是「恐懼」本身?又或許,我們怕的不是失去「小小的穩定」,而是失去我們能確認的自身?
精彩的「跨越異境:走讀波蘭百年」隨著《艾玲》一劇的落幕畫下句點,波蘭劇本與台灣的對話暫告一段落。在這些對話中,台灣的讀者/觀眾看到了閱讀波蘭劇本的種種可能,也看見了閱讀台灣及閱讀自身的種種可能。●
小小的穩定:波蘭百年經典劇作選
】
作者:維卡奇(Stanisław Witkiewicz), 魯熱維奇(Witkacy,Tadeusz Różewicz), 瓦恰克(Michał Walczak)
譯者:林蔚昀,潘冠宏
出版:開學文化
定價:36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
〈鞋匠〉作者:維卡奇(Stanisław Witkiewicz/Witkacy)
維卡奇是波蘭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一,同時是畫家、作家、哲學家、攝影師。他的寫作特色是使用精確巧妙又雙關的語言,將人性之中最黑暗面向嶄露出來。
〈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作者:魯熱維奇(Tadeusz Różewicz)
波蘭重量級詩人、劇作家,2000年以《母親離去》一書獲得波蘭最高文學榮譽的尼刻獎(NIKE),2009年則獲得波蘭文化部頒發的文化傑出貢獻金質獎章(Gloria Artis)。魯熱維奇對生活的關注甚深,不只侷限於自身經驗,在他筆下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小人物,奮力在現實裡掙扎、失敗。他描寫這些在灰色地帶裡的人們,寫生活的荒謬、可怕、冷漠、庸俗。
〈沙地〉作者:瓦恰克(Michał Walczak)
瓦恰克出身於華沙戲劇學院,主修劇場導演,亦是當今波蘭新生代最具指標性的劇作家之一,其作品被翻譯為多種語言,在當代歐陸與北美頗受歡迎。自1989年波蘭獨立後,偏向諷諭時事、政治色彩濃厚的主題,他常打破大眾熟悉的戲劇面貌,以悲喜交加、不按常理的呈現方式,將延伸主題包裝在輕快的糖衣之下,探索人的內心世界。特別擅長描寫人們在快速變化的社會裡,有著強烈情感卻無法言語的矛盾狀態。
審訂者簡介
Katarzyna Sarek(倪可賢)
波蘭籍譯者,也是優秀的漢學家,在中國住過十年。曾把幾米和余華翻成波蘭語。現任教於亞捷隆大學(Jegiellonian University)漢學系。
譯者簡介
〈鞋匠〉、〈證人或我們小小的穩定〉譯者:林蔚昀
英國布紐爾大學戲劇系學士,波蘭亞捷隆大學波蘭文學研究所肄業。多年來致力在華語界推廣波蘭文學,於二〇一三年獲得波蘭文化部頒發波蘭文化功勳獎章,是首位獲得此項殊榮的台灣人。著有《我媽媽的寄生蟲》、《易鄉人》,譯有《鱷魚街》、《如何愛孩子:波蘭兒童人權之父的教育札記》、《黑色的歌》等作。
〈沙地〉譯者:潘冠宏
國立台灣藝術大學戲劇系畢,倫敦大學皇家中央演說戲劇學院演員訓練與表演指導碩士。目前為西風表演工作室課程規劃,楊景翔演劇團團員。北藝大藝術資源暨推廣教育中心【讓身體對話--劇場遊戲與肢體開發】課程講師。近期參與的演出有:新加坡國際藝術節-創作社《西夏旅館》、楊景翔演劇團《S.O.P-Seekers Of Performance》、同黨劇團《金控迷霧》、山豬影像《小王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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