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評》冷笑對著日常破綻直直戳下去:訪談《車尾燈》作者Doz Lin,及翁稷安的評論
➤ Openbook與Doz筆談:尖銳跟善意並存的沉默派對
問:Doz就讀台北藝術大學時,就與喜歡畫畫的朋友們一起發行了獨立刊物,自行販售zine(小誌)。在什麼機緣下,不同科系的朋友們一起創作並發行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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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z:某一年,系上突然吹起印zine的風氣,光是一年就出了3本不同作者群的漫畫合集。當時跟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想,那我們也來印一本看看。《真的真的真的》兩期主題「病」、「光」也是大家投票選出的關鍵字,但基本上內容沒有設限,完全是自由發揮。
平常混在一起,不正經的瞎聊比較多,所以當每個人各自交出一部作品時,反而能趁機一窺朋友們在創作表達上展現的另種面貌。作品跟本人的一體兩面,對我來說真的很有意思。尤其看到風格不同、主題迥異的作品集結在一起時,那種新鮮亢奮難以言喻,像是專屬於創作者們,特別的、小小的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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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因為發行《真的真的真的》,第一次體驗到小誌市集擺攤。第二集出版後,也在寶藏巖辦了小規模的原稿展。回顧心得是:果然只要添加一點外力催逼,我也可以從無到有地完成有趣計畫的!
如今,跟當時一起創作zine的朋友聊到,還是會驚訝於當年彼此居然能這麼有熱忱地完成沒什麼經濟效益的事。結算投注無數心力的作品收益,每人平分到的錢,其實打工一天就能賺到了。
有人說:「學生最寶貴的就是擁有許多時間。」這兩本書也是為當時在創作半路上的我們做個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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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大學就讀動畫系,畢業後也從事動畫工作,你覺得創作動畫與漫畫的差別在哪裡?畫漫畫時,會受到動畫訓練的背景影響嗎?
Doz:在校時,其實我很少做實驗性強、概念抽象的動畫,幾乎都帶有人物劇情。動畫跟漫畫有許多重疊之處,說得輕浮點:同樣呈現一個故事,漫畫所需時間卻少很多。逐格動畫太累了,5分鐘的劇情要用3個月來製作。兩者相較之下,只是表現方式有所轉換,漫畫能透過格子大小去掌握敘事節奏。
曾有人說能從漫畫看出我的動畫背景。我想對方是從我的漫畫裡看到了動態連貫性,以及將鏡頭語言使用到分鏡上的習慣。我曾看著別人用數張單格呈現頭髮紛飛的漫畫美少年,內心質疑:「他這幾個連續動作,自然捲的地方(邏輯上)怎麼可能這樣跳來跳去?」我想,這就是受過動態訓練的執著,被觀念滲透的表現。將來也想把人物獨白較多、情節有發展性的漫畫作品製作成動畫。相同故事文本,加上不同的轉場、配音,讓氛圍重新鋪展開來,感覺會很新鮮。
問:為什麼會想開創「車尾燈」粉專?一開始就有設定粉專的操作方向,或希望上傳作品具有一致的風格嗎?
Doz:大學畢業後,準備進入職場,怕開始工作後習慣聽令做事,原來可發想的腦袋會逐漸遲鈍,就開了「車尾燈」粉專,鼓勵自己定時丟點創作故事上去,儲備起來,未來做動畫腳本能參考(如果有的話)。當時,我對放上去的內容並沒有太多要求,即使看似意義不明、沒人產生共鳴也沒關係。唯一前提是,上傳內容必須是自己看了會感到有點愉快的作品累積(這多少導致了我的佛系更新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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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追求的作品調性,是冷的、輕便的。讀者們可以隨心所欲翻個一、兩頁,接收點什麼,再不帶負擔地離開,像在街上走過一間開著冷氣的小書店。開設「車尾燈」粉專時,就先設想好「這是一本攤開的書」,也因此,後來排版成冊時格外輕鬆,因為風格、規格一開始就設定好了。
問:對你來說「車尾燈」是什麼樣的存在?經營粉專期間,有發生過有趣的事嗎?有的話請跟我們分享。
Doz:車尾燈專頁發展到現在,仍然不以餵養速度、服務讀者的快速更新為主要目的,而是發表自認為值得畫下來的作品。打字就能說完的事情,我就不畫了,我會直接去臉書發動態,給朋友按讚。除非有特殊活動要說明與宣傳,發佈漫畫後,我也不會再另外打字,好讓讀者能單就畫面去閱讀、聯想。或許因為如此,近況閒聊的貼文之外,幾乎不會有人留言!我蠻喜歡的。像用聳肩跟點頭代替對話的派對。
有一次,在粉專上辦活動,請參與者用留言的方式,隨機提供一句話,作為靈感讓我去生成作品。我不會去查語句的來源。如果是知名電影台詞,我也最好不要知道,讓我單純從字面上想像畫面就好。很好玩!同時也以這樣間接的方式,和車尾燈的讀者產生了共同創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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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車尾燈》有許多筆觸簡潔、明確的作品,開放式結尾引人遐想。即使每個人理解角度不同,也似乎都能神奇地成立。你的創作靈感都來自哪裡?如何取材?
Doz:我是很會發呆、也很能腦補的人。小時候睡覺前,我會把明天可能發生的事全部想像一輪。至今在四下無人時,偶爾也會將腦內對話,以獨角戲的方式演出來。
早期練習畫漫畫,會直接擷取對話訊息的一段,來生成3到4格的故事。對話者之間的身分關係、話題討論的對象,都能在漫畫故事裡被隨意抽換。
目前的作品,有些劇情取材自真實事件(畢竟生活本身就很荒謬);有些則是把聊天內容、發生過的事當作故事開頭,再以自己的想像拼接後續發展。到現在,我慣用的創作方式之一,是以有趣的句子或畫面去延伸。例如,一個人把他的吻「砸」在另一個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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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自介提到喜歡「夾縫中消極的幽默」,能不能與我們談談幽默這個主題?會如何看待這幾年台灣喜劇脫口秀引發爭議的事件、關於幽默的界線?
Doz:黑色幽默有它自身的吸引力,殘忍又真實的事情讓人發笑或疼痛,但一味刻薄容易流於憤世嫉俗。我一直都喜歡稍微恐怖、懸疑的東西,但創作時會追求尖銳跟溫柔並存,並和世界保持一定程度的距離和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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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對於幽默界線的討論已非常多。個人覺得,偶有那些開玩笑招討厭的事件,是當下觀眾直覺地產生了好惡,這跟講者事前準備多努力、事後講道理澄清沒什麼相關,不如說是講者沒有讓人欣賞、同意特定態度或價值觀的技巧。
問:有想推薦給讀者朋友、幽默感很對胃口的喜劇脫口秀高手嗎?
Doz:想推薦單口喜劇演員Daniel Sloss的演出,他的段子偏黑暗,卻聰明、細膩又富有深意。
問:《車尾燈2》提到與漫畫家阿多一起去安古蘭的小故事。能否稍微分享駐村時交流的過程,或對你造成的影響?
Doz:在安古蘭駐村時,跟藝術家們互動、觀察他們的創作方法與進程,成為我駐村的重點。
駐村時遇到的漫畫家,面對作品的心態都格外專注、浪漫,創作手法都很硬核(hardcore):用一年進行事前研究、用一年處理分鏡,接著,畫草稿到上墨線的過程,再花一年半。我會選擇用電腦完成的部分,這些漫畫家卻從草稿階段開始就一路手繪、親自描線上色。以三年半時間為基礎所造就的原稿作品,可說是極其精緻。
我感受到這些創作者充滿熱忱,努力以赴地描繪出來自心中的故事。對他們來說,完成每個作品,就是完整呈現內心獨一無二的小世界。 那樣的能量,讓我不禁覺得:「創造的感覺,就是活著的感覺啊。」回臺灣之後,我也想以這種心態多活一點。
問:最近有什麼生活目標?
Doz:最近在嘗試的事情,是把目前會做的事做得更好、作品更完整、工作更有效率。創作方面,希望能持續進行跟別人的對話交流,還有保持觀察力!希望大家也可以從這個世界得到饒富興味的一瞬。
評論》當街叫喊國王沒穿新衣:誠實到讓人倒抽一口氣再大笑的《車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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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稷安(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助理教授)
在分享Doz Lin的創作《車尾燈》前,想先岔題聊聊《GOGO MONSTER》( GOGOモンスター,2000)。
這是松本大洋前往安古蘭國際漫畫節後,力圖開創新局的作品。日本漫畫評論家中条省平認為,「《GOGO MONSTER》將那些靈光一現串連成長篇故事」。在這部漫畫裡,松本跳脫既有的日漫形式與語彙,用高度象徵的手法描繪、捕捉生活中靈光般稍縱即逝的暗面,引領讀者毫無防備地進入抽象卻無時無刻不牽動著「表面」生活運作的「裡面」世界。
然而,正由於生活中無所不在的負面,並非以輕易可見的樣貌存於世上,而是幽微卻無孔不入地滲透在日常裡,難以預測地偶爾閃現,才具有殺傷力。也或許,表與裡的對峙原就不存在,光與暗必須調和共存,才得以交錯構成人們習以為常的日子。一如Doz Lin在《車尾燈》透過作品所呈現的:略帶苦澀的幽默興味。
Doz Lin分別於2019、2022年自資出版《車尾燈vol.1》、《車尾燈vol.2》,兩部作品有著接近zine的體例,單頁或兩頁漫畫故事自成一單元。《車尾燈》以都會感十足的青春日常為主軸,集結了日常被人們不經意忽略的瞬間(無論是喜劇或悲劇),如同粉專上的自介以及第一冊的破題語:「你的車尾燈不會亮,需要後面的人跟你講。」
無論是《車尾燈》的畫面經營或敘事節奏都非常輕盈,能在最短的秒數內搏君一笑。然而,《車尾燈》本質上更像直指國王沒有穿新衣的孩子,戳破刻意遮掩的假象,直指人們無意或刻意忽視的缺陷和不完美。
在每個人都搶著用社群網站昭告天下:「我每天充實又快樂!我的人生最美好!」的年代,Doz Lin冷血無情地逆風大喊:「可是,你的車尾燈壞了。」她用作品點出,耀眼奪目、光鮮亮麗的生活表象,其實睜眼細看就能察覺其中夾藏著不完美與必然的黑暗。這似乎也是潛伏在Doz Lin作品中的主台詞。
在學生時期,Doz Lin和友人合編兩冊zine《真的真的真的:病》、《真的真的真的:光》,留下短篇漫畫作品〈嘴〉、 〈夜遊〉。兩篇故事雖然筆觸、調性不同,卻同樣訴說人生存在世,為順應社會所必須壓抑的負面思維與行徑。相形之下,《車尾燈vol.1》在圖像風格上打磨得更為精緻,讓讀者忍不住笑意之外,看起來更有信手拈來的隨興感。不過,一旦笑完細思故事,又往往感受到暗器般的尖銳,導致難以再度直視。
《車尾燈vol.2》逐漸出現較多頁數的故事,也包含作者近況的單元。每頁格數不限。畫風簡潔明快、帶有新穎的設計感,以生活場景及對話展現作者看待事物客觀冷冽的獨特視角,透過(多少稀釋過的)「地獄哏」傳達日常蘊含的黑暗面。
Doz Lin不打算表現虛偽,但也無意直言不諱到讓人無法親近。透過符應潮流、有著明快線條的畫面,在嘻嘻哈哈的笑聲中偷渡實話,這種塑造出強烈反差感的搞笑,某種意義上才是掌握了「地獄哏」的核心價值。
停止炫耀完美,停止忽視生活必要之惡。歡迎翻開《車尾燈》,讓 Doz Lin提醒你,每個人身上都有永遠無法卸載、廉價而微小的毛病。幽暗碎佈於生活,但唯有處於光亮對立面的幽暗永恆存在,人間才得以為人間。●
Doz Lin 1994年生於高雄,畢業於北藝動畫系。現職為接案動畫師,緩慢地累積漫畫和插畫作品。喜好注視人類接觸時,夾縫中消極的幽默。對精神抖擻的創作狀態有強烈嚮往,自己卻總在睡眼惺忪。分別於2019、2022獨立出版漫畫《車尾燈vol.1》、《車尾燈vol.2》。2020-2021獲選為臺灣漫畫家駐村計畫藝術家之一,赴安古蘭國際漫畫暨影像城駐村。 |
書評》情況既糟糕且難以理解但相當真實:讀《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
曾經在多年前的文選裡,讀到前輩作家對於小說與散文疆界的定義(約莫文類模糊引起討論的年代前),說寫散文本質應該是赤裸,然而因為散文非虛構此一隱形契約,致使散文寫作者自我包覆得更緊;倒是小說家因為虛構,反而更安心地暴露。
提及這件往事,起因於讀《那一天我們跟在雞屁股後面尋路》這本小說集時,讓我想到相反的例子:網路論壇上癟腳又強勢的甲方,總標榜自己是真人真事,在讀者與作者間強加契約,最後導致作品說服力不足,讀起來只讓人感到是篇創作文。而在何玟珒這位老司機(各種意味層面的)技藝筆下,小說裡那些讀起來有點糟糕(也是各種意味層面)或難以理解的事物究竟真實,小說文類的虛構性質倒是成了作者的力場。
這裡的真實,並非指作者在作品裡安心坦然或怨毒地暴露自己現實生活的種種。表述真實早就是不同文類的最大公約數,然而虛構的自由,讓作者更易於在作品裡置入自己對於人的長期觀測:性與暴力、心與身體。
暴露,指的是現實被壓抑的、歪斜的。從小說集收錄的作品看來,背景設定似乎和家族有關,作者也曾在受訪時提及「人說家是永遠的避風港,但如果風暴就此產生怎麼辦?」然而細讀作品會發現,何玟珒並不以解構家族為樂,倒是充滿對正常框架的挑釁。
除了避風港,小說挑戰的還有另一句俚俗「家醜不可外揚」:不能外揚的真的是家醜嗎?還是說框架本身與欲蓋彌彰的企圖反而更加醜陋?我們不妨從〈疼痛轉生〉這篇起始。
小說描述一個晚年久病的阿媽,突然在病床上喊出想要BDSM的需求,分不清是口誤還是遺願。隨著情節推進才得知,這個垂垂老矣的身軀是由她與她的么子兩個靈魂共用。早逝么子是同性戀,對花招百出的性愛模式瞭如指掌且親力親為;阿媽發現兒子的傾向又氣惱又擔心,但其實自己也是深諳此道的同道中人。
小說以孫子視角描述阿媽「做辣椒醬不戴套」、「懷疑阿媽是否沒有痛覺」,而後道出她「身體受傷頻率與她向水電工收房租的次數重疊」,還會「聽見隔壁房傳來的呻吟」,喜餅鐵盒藏了一張正面是窒息式性愛死亡棄屍的新聞剪報、背面是么兒訃聞,不免令讀者猜想這是對兒子的掛念,還是擔憂自己哪天亦可能玩出人命?
視角一轉,久病床前的兄弟姊妹為了爭遺產,當年不懂的同性戀、性的暴力與愉悅突然天啟似的都能理解了,想來那些總被稱為「過於新潮流行」的其實也沒那麼無法接受,只是缺少動力。
母子共同擁有身體和祕密,在小說裡除了是個隱喻,更多了一份共情同理。作品寫兩人靈魂若人格輪替,「伊出來的時陣,我就覕咧內底,恁咧創啥,我攏知知。」這宛如魔術表演帽子戲法的重疊與置換,不僅是這本作品集常用的手法,也是值得玩味的概念。
除了母子同身的〈疼痛轉生〉,還有〈論集體失憶在家族場域中實踐的可能性〉中疑似曾與外傭有染、導致家族譜系錯亂的父親失智後,前來擔任照護職的新外傭,其熟手程度宛若她才是老父的親生女兒,以此反思血緣與稱謂的連繫意義;〈她說今天不拜拜〉主角膜拜的到底是誰的骨灰?慎重其事的送行倒是打臉了婚姻與傳統裡的重男賤女態度。
此外,〈電梯上樓〉的母女關係與童話故事〈驢皮公主〉類似,故意把女兒養醜以為可以去除她的性別與威脅,但小說最後女兒還是「逆襲」了父親,母親地位依然被剝奪。〈致親愛的盤子A小姐〉則剛好相反,母女的角色顛倒置換,女兒妒忌怨恨從事性工作且曾經美麗的母親,也把此般情緒投射到身為母親乾女兒的A小姐及其腹中胎兒。再推一層來說,女兒與A小姐,其實是好孩子/壞孩子一體雙生的隱喻,不妨想成手足與自己的關係。
〈一個如妳這般的人〉和〈蝶〉兩篇寫的則是兩代的重疊繼承——不是溫情的那種,而是錯誤與傷害,皆成為生命的伏筆。
要形容這本小說集是揉合民俗與性別題材的驚悚喜劇亦可,但其中〈一個男人的攝影史〉偏偏是最出挑特異的一篇:美術館展出攝影名家作品,導覽員暢言詮釋攝影畫面的意義,殊不知站在照片前的就是按下快門的攝影師本人。戀人之目所見盡是愛之光芒,單純為了拍下眷慕之人身影之美,創作動機也未必有導覽員所說的社會關懷。當作者與作品與詮釋並置,許多無法收攏在論述裡的遂溢出框架(說不定本篇書評亦是超譯)。
腐文同好讀到王常清學習攝影的動機是為了拍下體格很好的柯萬年時,當會出現「此處應有本」的雷達響鈴。儘管礙於時代因素,攝影師沒有明確坦露性向、順應社會規範結婚生子,讀者也能明確感知其同性情愫的主體性。小說結尾的時間快轉回多元包容的現代,王常清的願望實現得晚了,但也不遲,雖然沒有給兩位主角一個HE(Happy Ending),但也不致落入BE(Bad Ending)。
回過頭來談談真實。〈一個如妳這般的人〉這篇,我解讀為有所自覺的小說寫作者的創作論:總是投稿失利的主角,發現自己的寫作天賦恐怕是被建構而來的,而且是母親過往無法企及的夢想彼端轉生而來的一場騙局。決定不再對自己說謊的主角,再度提起筆書寫真相,終究交出了一篇好作品。作品是這麼寫的:
寫作是,事情已經發生,而妳不能當作沒事般地讓它離開,所以只能寫下來作為妳受到影響的證明。心中若已有傷口,那就將傷患的身分高明表演得淋漓盡致。
是的,不要對自己說謊,寫作者的赤裸恐非與讀者的契約那般簡單。現實生活也經常欺騙我們不是嗎?如果生命是一場騙局,那麼不妨將一切視為翻轉的伏筆,那些糟糕而難以理解的,說不定是真實的精心安排。●
作者:何玟珒
出版:九歌出版
定價:30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何玟珒
1998年出生於臺中,居於臺南府城,成功大學臺灣文學系雙主修歷史畢業。曾得過鳳凰樹文學獎、臺南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在文學獎比賽和CWT同人場焦慮地玩耍、寫字中。沒有辦法響叮噹的空空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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