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書房》是來自廣島的孩子嗎?戰後80年,日本推出戰爭與和平相關繪本
【出版新訊】
日本
2025年是二戰結束80週年。80年前,日本經歷了慘烈的戰爭,1945年8月6日、8月9日,美軍分別在廣島和長崎投下了殺傷力巨大且不可逆的原子彈,這場戰事不僅奪走了無數人的寶貴生命,也讓倖存者留下深刻的身心創傷。慘烈的戰爭雖然結束了,但遺留下來的痛苦和悲傷至今仍未消退。戰後80年,許多日本童書出版社不約而同,紛紛推出了與戰爭、和平相關的繪本,一方面保留了集體的歷史記憶,一方面也幫助未經歷過戰事的新一代讀者反思廣島和長崎原子彈爆炸中,那些逝去的生命,永遠無可取代的故事。
➤《當我還小的時候》(わたしがちいさかったときに)為日本第一本專為兒童及青少年而寫的戰爭繪本,1967年出版至今已有58年。繪本文字取自《原子彈下的孩子:廣島男孩和女孩的呼喚》(原爆の子:広島の少年少女のうったえ)文集,這本書記錄了廣島原子彈爆炸後,失去親人的孩子們透過詩歌和散文所寫下的生命回憶錄,作為戰爭的見證,並由親身經歷過廣島原子彈爆炸的長田新編撰成書,繪本交由擅長刻畫兒童神韻的岩崎知弘(いわさきちひろ)繪圖,將原子彈爆炸後孩子們的話語及殘酷的現實連結起來。

➤「8月6日,我還沒去上學,在附近的澡堂前玩要。清ちゃん(醬)要我去田裡摘些花,我就去摘了。突然間,我被強光照射到,我嚇了一跳,好想回家,結果,我的眼睛裡扎了很多針,完全看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裡。我急著想回家的時候,撞到了一棵樹,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黑暗。這時,奶奶抱起弟弟跑開了,我也跟著奶奶,一起往學校走去。妹妹也在學校,我們四個人擠在一起......」(小學四年級,原爆時剛滿4歲,佐藤明之)
《1945年8月6日上午8點15分,我在做什麼……》(1945年8月6日あさ8時15分、わたしは)本書收錄了親身經歷原子彈爆炸的孩子們的話語,透過兒童文學家阿萬紀美子(あまんきみこ)、詩人Arthur Binard(アーサー・ビナード)、當時執筆的作者小川俊子的文字,以及岩崎知弘的繪畫,讓過去與當下緊密相連,獻給所有活著的人。繪本跨越了時間的流逝,讓我們與當時面臨戰火的孩子們再次相遇,共同思考我們的今天和未來又該如何生活。
本書由童心社編集部、來自廣島的平山(ヒラヤマさん)擔任編輯,她回憶起小時候,每年的「原爆之日」上學時,「我們會為戰爭死去的生命默哀,並學習和平。與其他地區相比,我覺得我有更多機會思考戰爭與和平,但說實話,8月6日去上學對我來說仍是個沉重的日子。我不禁想像,『如果當時我在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我認為讓現在的孩子理解80年前經歷過原子彈爆炸的孩子們的話語,至關重要。因此,我從《當我還小的時候》精選了一些散文。這6篇文章的作者是原子彈爆炸時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或是寫作時還在上小學的孩子。這次,我想讓這本書即使是孩子也能讀懂,所以還收錄了一些在幼兒時期經歷過原子彈爆炸的孩子們寫的文章。」
繪本裡,每個孩子對於原子彈爆炸的體驗各不相同,有的孩子在家玩耍時被擊中,有的孩子雖然透過疏散躲過了原子彈的襲擊,卻在爆炸中失去雙親,「每個故事都充滿悲劇色彩,孩子們的日常生活突然被奪走,他們面臨了死亡的威脅。我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心依然隱隱作痛。」

編輯平山於今年春天造訪安曇野知弘美術館,參觀「戰後80年:岩崎知弘與世界繪本藝術家,透過繪本傳遞和平」展覽(戦後80年 ちひろと世界の絵本画家たち 絵本でつなぐ「へいわ」,目前正在東京知弘美術館展出)。一位失去雙親的少年看向遠方的側臉畫像與中森敏夫(原爆時他6歲,寫這篇文章時他上小學6年級)的文章並列,令她印象深刻。
「製作繪本的過程中,我曾多次看著這幅畫。當我站在畫的面前,與它面對面時,我感覺自己終於與它相遇了。那裡真的有一個少年。岩崎知弘說,她也是逐一面對孩子的文字,痛苦並努力地畫圖。我認為她的畫之所以擁有如此強大的存在感,是因為她捕捉了孩子們真實的自我,並賦予了他們靈魂。」身為家長的平山認為,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有機會跟孩子們談論戰爭,因此她誠摯地鼓勵家長和孩子們一起閱讀這本書,因為圖畫書也是通往和平的橋樑。
➤「看看你們身邊,有來自廣島的孩子嗎?」《朗讀詩:廣島的孩子們》(朗読詩 ひろしまの子)以這樣的提問開始。這首詩的作者為反戰詩人、藝術家四國五郎,他長年透過詩歌倡導和平,這是他為1980年8月6日舉行的世界反原子彈及氫彈大會而創作的詩篇,並在現場親自朗讀。「廣島的孩子們圓圓的臉蛋,澄澈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你。」當美軍投下原子彈,這些孩子們瞬間融化了,他們被炸飛、被撕裂,被建築物活活壓死,「這些孩子以人類所能想像得到最恐怖的方式死去了。」聆聽著逝去的孩子們的無聲哀求,四國五郎呼籲世人承諾不再重蹈覆轍、引發戰爭。然而,奪走年輕生命的戰火仍在世界各地燃起,廢除核武的目標也尚未實現。
這首詩強烈地呼籲人們注意那些被無情的戰火奪走生命的孩子,在烏克蘭和加薩等地的衝突持續燃燒之際,長谷川義史將四國五郎這首詩改編成繪本,謹記二戰結束80週年。戰爭爆發前,原子彈爆炸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孩子們也過著各自的日常生活,然而,這些美好的瞬間被奪走的恐懼令人感到心碎。閱讀繪本,思考和平,這本書也是適合小學低年級兒童閱讀的故事。
廣島的孩子們依然和那天一樣
媽媽奶水的香味還留在我的臉頰上
我不能吃蛋糕或巧克力/我甚至無法問問題
我還是好餓喔/就跟那天一樣
繪本作家長谷川義史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讀到這首詩,「這首詩所描繪的景像,只有四國五郎才能想像得到。如果不把它做成一本圖畫書,我會後悔的。」他心有所想,雖然對創作繪本感到焦慮,仍多次前往廣島,勾勒出城市景觀,查閱了那些遇難、命喪原子彈下的兒童肖像資料,最終構思出繪本的核心概念。然而,長谷川義史完成的圖畫沒有過於殘酷的畫面,「該如何傳達那些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的事?我想畫下孩子們燦爛的笑臉。穿著校服去上學的男孩和女孩,在小巷裡玩耍或爬樹的孩子,牽著弟弟的手的姊姊。」這些溫暖的畫面傳達了戰爭與日常生活的交織,一不小心就會瞬間被奪走的未來。
➤「有些戰爭經歷,如果現在不去傾聽,就會被遺忘。」繪本作家堀川理萬子歷時3年的力作《日本處於戰爭之中:太平洋戰爭期間的兒童》(いま、日本は戦争をしている——太平洋戦争のときの子どもたち)正是源於這般迫切的思考。4年前,她直面戰爭的契機出現了,當時,堀川理萬子聽著90多歲的父親詳細講述了戰爭的記憶,於是她創作出兩幅畫和一篇文章,在一次公開展覽中獲得獎項。
今日,隨著80年前親歷戰爭的一代相繼逝去,「記憶的傳承」成為當代重要的課題,這本繪本完全體現出堀川理萬子想要以插畫和故事的形式,記錄歷史記憶的決心和堅持。太平洋戰爭期間,孩子們的感受如何?他們是如何度過每一天的?本書透過孩子們的視角回顧當時的戰亂生活,使得「戰爭是什麼?」這個問題跨越世代,變得更加真實。
一個早晨,鄰居們在慌亂中奔赴戰場,無助的人們在熊熊烈火中逃亡,人們扛著鍋碗瓢盆等家當,戴上防空頭巾,進入暗無天日的世界。堀川理萬子說,「我訪問了來自沖繩、廣島、長崎、滿洲、薩哈林島、北海道、東京、岩手、靜岡、三重、長野、茨城和山梨,總共17位親身經歷過戰爭的人。有人兒時經歷過空襲、原子彈轟炸、地面戰,被遣返和被疏散,也有留在中國的日本僑民。」繪本長達128頁,透過65個故事,追溯了17位經歷過戰爭的孩童的生命記憶。堀川理萬子以第一人稱書寫,使用了方言和兒童的口吻,看著圖畫閱讀文字時,彷彿一個一個孩子就在我們的耳邊說話。
《日本處於戰爭之中:太平洋戰爭期間的兒童》透過兒童的視角傳達出戰爭的不公和現實,堀川理萬子與這些童年時期經歷過戰爭的人們反覆對話,更加了解在那段殘酷而悲慘的日子裡發生的微妙事件,並對戰爭提出了質疑,「這些經歷過艱難歲月的倖存者,如此充滿活力與勇氣。如今,戰爭也成了當下的『現實』問題,不妨在閱讀本書的同時,一起想像,我們該如何思考、如何行動?」她說。●


















報導》不是在樹上,就是在去爬樹的路上:訪《旅行在樹梢》作者藍永翔
與身處地球另一端的生態學家藍永翔透過網路視訊採訪,螢幕裡的她,彷彿安坐在一棵世界爺(Giant Sequoia)的樹冠層枝幹上,這張背景照是她某年在美國加州的巨杉國家公園協助調查時,人在70多公尺的樹冠上隨手拍下的。人們第一眼總是震懾於從巨樹肩膀望出去的壯麗風景,然而,對藍永翔來說,「樹本身就是風景」。
爬樹資歷20年的她,最享受的就是結束樹上工作後,在一處比較厚實平坦的枝幹閒坐,享受「專屬於我與樹之間的祕密時刻」。也許用目光追蹤樹幹上跳躍的光斑,也許撫觸樹皮紋路與傷痕,也許觀察啄木鳥和小蠹蟲在枝幹上雕鑿的小洞,就像聆聽一位朋友叨叨絮絮,從觀察中拼湊推敲大樹的身世。
「有時候,我會放鬆到只想睡個覺,就像豹喜歡趴睡在樹上。」藍永翔說。
➤寫科普書,承擔傳遞知識的社會責任
1984年出生的藍永翔,成長於台北,大學及研究所就讀台大森林系,後於美國奧勒岡州立大學森林生態及社會學系取得博士學位,現為奧勒岡州立大學博士後研究員。她是目前全球少數研究樹冠層的科學家,專長為樹冠層生態及微生物相,以及溫帶針葉森林病害。
廣義的樹冠層定義是從「枝下高」——樹幹從地面往上的第一根活枝條——到樹頂間的立體空間,通常呈傘狀,由所有枝條、葉片及樹冠層內的樹幹組成。樹冠層是森林中光合作用最活躍的區域,也是多種動植物的重要棲所。礙於工具與技術的限制,對科學家來說,至今樹冠層研究仍有許多未知之謎。
今(2025)年5月,藍永翔出版了臺灣第一本關於樹冠層的本土自製科普書——《旅行在樹梢:七棵樹的故事,與一個生態學家的二十年樹冠層研究筆記》。她藉由7種針葉樹:臺灣扁柏、臺灣雲杉、錫卡雲杉、花旗松、壯麗冷杉、世界爺、臺灣杉,帶領讀者從臺灣高山跨到美國太平洋西北地區,來回穿梭於樹冠層與地底,結合珍貴照片與科學繪圖,深入淺出地解說樹木的生理學、分類學、病理學,乃至氣候變遷下,巨木們面臨的生存威脅與保育課題。
「與樹的交流不僅帶給我實際的知識,也有很大的情緒價值,我覺得必須把這些知識傳達給更多人。」藍永翔說。
➤異次元超展開,人生從此轉彎
為什麼開始攀樹?藍永翔自承,她原本志在化學,因分數未到、且志願卡「誤填」而上了台大森林系,於是選擇雙主修森林系及化學系,朝自己理想的方向前進。
然而,2005年意外在森林系必修的林場實習時,獲得用繩索攀樹的機會,她彷彿闖進了宇宙的另個次元,「整個晚上我都處於一種過度的興奮中,沒吃到晚飯的饑餓和晚上例行的上課,也不能阻止我一遍遍回想懸掛在空中的莫名感受。當時我就知道,我想要繼續爬,去更高的地方,去看看更不一樣的世界。」藍永翔在書中序文寫道。
抱著「只要能爬樹,做什麼研究都可以」的執著,她主動拜師森林系關秉宗教授,獲得更多以研究為名的攀樹機會,碩士論文則以台大實驗林的塔塔加永久樣區裡的24棵臺灣雲杉為樣木。
整整2年的時光,她每個月都要出野外採樣。漸漸地,去山裡就像跟大樹們說好的約定,雲杉的魚鱗狀樹皮、柔軟的針葉以及烘乾時葉片散發的香氣,都烙印在心底,養成她日後總習慣在旅途中找尋不同種類、棲息地的雲杉,「像朝聖,也像探親」。
➤野孩子與文藝少女混合體
藍永翔說自己從小就很好動,喜歡一個人到處跑,體力過剩,「一開始學攀樹及出野外時,就沒有心理恐懼或體能障礙。」更重要的是,她享受獨處,「待在野外及樹上的時光,不僅不覺得孤單,反而感受特別豐盛。」
對她而言,科學研究跟情感兩者始終是相伴的,「隨著自己越來越懂樹,感情越來越深,這份深度讓自己更能夠區分個人投射與科學知識,在寫作上也能拿捏取捨。」
因此,一方面她下筆謹慎,刻意避免以擬人化方式解釋樹木的生理學。比方她不寫植物有趨光的「行為」,而是寫趨光的「現象」,「因為植物並沒有意志或意圖,只是對光起反應。」另一方面,她也對讀者拋出情深意重的邀請:「每個人生命裡都應該要有一個和自己緊密相連的物種,去連結自己和世界的其他角落。」
➤自己的裝備自己揹
近年臺灣對攀樹的興趣與風氣日盛,由訓練有素的攀樹師在旁指導,作為一種環境教育或休閒活動。然而當攀樹成為長期研究工作的一環,又是另一番滋味。
當藍永翔赴美深造、工作後,因應研究性質與主題,單打獨鬥出野外的模式變多了,而即使是團隊工作模式,她總是擔任攀樹的人,肩膀永遠扛著沉甸甸的裝備。
她的研究日常是這樣的:首先,攀樹之前要先架設好繩索系統(即作為採樣季時架設主繩的引線),方式是用十字弓把尼龍線射到樹冠的中層,再爬上樹把引線掛到最終位置,一棵樹要花上一天。「有時線纏在別的樹枝上,有時飛太遠找不到端點,有時線飛著、手去拉就割傷,經常要一再重來。」
採樣季來臨,藍永翔再度往森林走去,此時全副武裝,背包裡最重的是繩子,繩子的長度依據樹高,至少是樹的兩倍。藍永翔最常帶上400英尺(約121.9公尺)的主繩,加上器械、採樣工具及樹上需用到的短繩索,背包重量大約落在20~30公斤。
攀樹是一項需要技巧與訓練的專業,藍永翔大約15分鐘至半小時可攀上100公尺高,樹上工作從採集微生物、拍照到架設一座氣象站都可能,為了把工作一氣呵成,藍永翔連喝水、上廁所都嚴加管控,「有時一天在樹上待10小時,只喝600毫升內的水,工作結束再下樹補充水分。」雖然想拚高效率,若遇上刮強風或是預感要下雷陣雨,必須趕緊撤離。「尤其打雷最危險,因為你處在高大的樹上,身上配戴金屬的鉤環及器械,雷會直接劈到身上。因此出發前要看氣象預報,現場也要敏銳觀察環境變化。」藍永翔說。
➤撕去「女性」科學家標籤
森林學研究包括大量耗時費力的野外工作,樣本取回後還要進實驗室處理與分析數據。而樹冠層研究的野外工作更屬於高風險,不僅投入此領域的專家人數極少,女性研究者更如鳳毛鱗爪。
藍永翔提及,當年自己也是讀者之一,不僅津津有味地讀了書,還負責在研討會中,邀請羅曼來臺灣交流,數年後也邀請她擔任博士論文口試委員,兩人至今保持好交情。
「我覺得有意思的是, 很多人都問我,羅曼其人其書,對我從事科學研究有沒有造成影響?其實,我心目中的學術典範,剛好都是男性。」藍永翔進一步解構這個提問:「為什麼人們稱男性為科學家,對於女性就要安上『女性』科學家?我想說的是,我成為科學家,跟性別無關,而是那就是我的個性。」
藍永翔分享出書過程的一個小插曲,原本插畫家萬向欣要替封面上走在巨樹樹幹上的小人增添髮辮,藍永翔卻希望避免凸顯性別,「希望大家讀到的是科學家在樹梢的故事,而非一個女人在樹梢的故事。」最終小人沒了髮辮,倒是背包更大一點了,「去山裡做調查,大背包很重要。」藍永翔強調。
➤既強悍又溫柔的老鳥
在工作夥伴眼中,藍永翔的耐受力與抗壓性過人,「合作過的研究者彼此流傳,跟我出門特別安心,因為我很tough,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可以把工作做完,而且總是最後一個撤退。」藍永翔說。
樹梢上旁人感受的劇烈搖晃她如沐春風,揹重裝踩爛泥、全身濕透、冷到發抖都不以為苦,遇到驚險狀況只想著如何排除……藍永翔反而認為「這不是強,也許是我天生感受力比較弱,壓力疊在身上時常沒有感覺。」
面對同行夥伴,她總展現包容與體貼,「我經驗比較豐富,常需要照看其他夥伴,有時我感受到對方開始顯露慌張,會主動跟他提議,你可以先降落,沒有關係。因為人一旦動搖,就很容易犯一些小錯。」指導新手時,她總是叮嚀,「不管別人怎麼說,你覺得現在不安全就撤,因為每個人對安全的容忍範圍不一樣。」
已晉身老鳥的藍永翔,作為計畫主持人,如何在男性為多數的工作場域指揮若定?
「初次見面,尤其外國人看不出東方人的年齡,可能會想,怎麼遇到一個小女生?」可是很快地,這位貌似大學生、實則「個性剛硬、控制欲極強」的女子,不僅要求技術做到位,控管流程也嚴謹有序,「業內人士見識到你的實力,印象就徹底翻轉。」
工作上能壓制全場男性,工作之餘也嚴謹自律。為了維持出野外的好體力,平日固定慢跑,冬天不出差時就滑雪、攀岩,也會去重訓。「找一些適合自己、有趣的鍛鍊方法,只要體態維持得好,爬到70歲沒問題。」藍永翔說。
➤活成一棵堅定不移的樹
藍永翔把年復一年的學習鑽研,比喻為「逐年硬化的木質部,成為支撐我的年輪」。冷門的樹冠層研究,更讓她必須活得像棵緩慢但堅定不移的樹,「學術圈靠發表數,當有升等或是申請教職的考量,就不會想選擇需要在野外耗費漫長時間的研究。」
但人生還想繼續爬20、30年的樹,藍永翔目前以博士後的身分從事研究,經費主要來自林業公司或是州政府委託,「通常只能在委託案中塞一點我自己的研究主題,若沒有適合的計畫,就只能把想做的主題先擱著。現階段比較想做跨國的合作與研究,也要看機緣帶我往哪個方向發展。」
藍永翔說,「朋友說我的感性與浪漫,都投注在對森林的研究上。如果在書裡讀到感性的成分,那大概就是我所有的浪漫了。」或許讀者們也能這樣理解:這本科普書不僅為你、我而寫,也是獻給樹的情書。●
作者:藍永翔
出版:春山出版
定價:56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藍永翔
1984年生,畢業於美國奧勒岡州立大學森林生態及社會學系,現為奧勒岡州立大學博士後研究員。曾就讀臺灣大學森林學系、化學系雙主修以及森林學研究所。專長為樹冠層生態及微生物相,以及溫帶針葉森林病害。2005年因緣際會開始攀樹人生,研究老熟林樹冠層,至今20年仍舊在樹梢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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