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書展》臺灣館人氣最高,來書展就是追星!首爾國際書展亮點回顧
今(2025)年6月18日至22日舉辦的首爾國際書展甫落幕,許多臺灣出版人首次到訪,莫不對這個鄰近臺灣、卻已有70多年歷史的書展感到新奇,除了觀察與台北國際書展的不同,也參考各出版社現場的行銷手法,歸納出首爾書展的幾大亮點,包括:
- 參觀民眾男女比例懸殊,女性占比高達七至八成。
- 前總統開書店、藝人開出版社,各界名人參展,擴大讀者族群。
- 出版社周邊小物豐富精美,從貼紙、書卡、文具,到服飾、包包、馬可杯等一應俱全,讀者瘋搶收藏,現場的互動體驗也有趣多元,讀者留言區為標配。
- 韓江獲諾貝爾文學獎帶動「文學復興」,出版社多主推文學書、文學作家,社科書籍相對較少。
- 展位多由最熟悉書籍的編輯鎮守解說,不像台北國際書展有大量作家講座,多為作家靜態簽書,因此少有嘈雜聲。
- 出版社以外,書業相關如書店、紙業公司、電子書、有聲書平台也參展踴躍。
➤臺灣館人潮滿滿,作家、作品都是大熱話題
首爾書展的舉辦地COEX位在江南區,為結合大型展覽館、購物中心和娛樂場所的綜合大樓,雖展場面積、展位數量都不及台北國際書展,但吸引大批年輕族群,預估今年參觀人數更勝去年的15萬人次紀錄。
書展期間每天10點開展前,入口處就有長長的排隊人龍。因今年首度採網路預售制,為控制人流維持觀展品質,現場不再售票,引起不少「民怨」,主辦單位也因應需求,加開給長者等網路使用不便者可現場購票的窗口。
2024年起,韓國文化體育觀光部全面刪除對書展補助,首爾國際書展轉為百分之百由民間組織、韓國出版協會(KPA)主辦。為籌措經費,KPA於今年5月成立首爾國際書展股份有限公司,以開放認股方式籌資,雖有民間質疑書展「民營化」,或針對購票制度不滿、批評相關機制不夠友善國際人士等聲浪,但整體而言書展正面迴響大。
尤其今年首爾書展因不具「官方」身分,得以讓臺灣館突破政治禁忌成為主題國,臺灣館整天人潮絡繹不絕,作家活動滿檔引爆熱門,KPA會長尹哲鎬表示,據統計光是到書展第三天,韓媒有關臺灣館的報導已不下兩、三百則。

不少韓國讀者遊逛臺灣館,對臺灣的書封設計感到驚艷,而臺灣作家如陳思宏、陳雪、楊双子等有關同志身分的書寫或發言,都引起韓國大眾興趣,媒體邀訪不斷。由於韓國社會對性別議題相對保守,幾乎沒有公開出櫃的作家,僅少數如朴相映書寫同志主題,因此讀者除了對他們的作品共鳴,也對臺灣的同婚運動、或如陳雪與太太早餐人的婚姻與相處情況等感到好奇。
壓抑的出口是文學,陳思宏多次提到,曾有讀者在簽書場合一見到他就大哭,6月19日他與陳雪在書展大會的「逃家到返家:臺灣的酷兒文學」座談也吸引滿場聽眾。兩人都提到早年閱讀同志作家邱妙津的經驗,陳雪表示她因而積極投入同志運動,同婚通過後,更透過作品延伸討論跨性別、同志生養小孩等議題;陳思宏說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同志,但他從未正式對外宣告,因此趁這場合大喊出櫃:「我是Gay!」兩人都贏得熱烈歡呼。

楊双子也在20日的講座上指出,同志出櫃在臺灣已非常自然,希望當臺灣的文學進入韓國或其他亞洲國家,能提供「示範」讓這些地方得到解放的力量。並在《韓民族日報》專訪提到同志身分與書寫之間的關係時說:「從邊陲視角改變觀看世界的方式,這正是我作品的底色。」
➤設計編輯力度全開,人、書都閃亮精緻,書展就是偶像見面會
「首爾國際書展可說是把韓國追星文化發揮到極致的書展!」堪稱首爾書展「鐵粉」的逗點文創結社總編輯陳夏民表示,他從2017年左右第一次參與首爾國際書展就被「圈粉」,之後除了因疫情中斷,幾乎年年來訪書展,並延伸走訪首爾獨立出版人,2024年出版由他企畫、資深譯者陳雨汝採訪撰文、廖建華攝影的《做書的人》,訪談10家韓國獨立出版社,預計今年底續出《做書的人2》、明年出版《做書的人3》。
他在《做書的人》中提到,即使他不是迷韓劇、聽K-Pop的追星族,但一進會場「就被美麗又強悍的策展能量給擊中!」尤其獨立出版專區內數十家出版社一字排開,「一樣是180公分的摺疊桌,但他們就是有辦法在那小小範圍內生出我從沒見過的擺攤、策展設計。眼前的一切,無論是人或書都在閃閃發亮。」
這次再訪,他表示以前只覺得書展裡的書籍、周邊設計都很厲害,後來發現不只是「東西漂亮」,「它背後的邏輯是已經內建到每個韓國人身上的『追星文化』——只要喜歡一個人,就去追他的社群媒體FB、IG,他推出的任何周邊商品,就立刻去訂購,而書展就是把出版社當成一個『偶像』在經營,所以讓讀者黏著度很高。」
他也笑稱,韓國讀者有種「收集癖」傾向,出版社把書做得更精品化,設計的背後隱含商業思考,「他們的設計往往連書的尺寸、系列等整體感都一併考量,培養出一群死忠讀者,讓讀者覺得買來『光是擺著就很好看』,也體現了紙本書的收藏價值。」
陳夏民強調,這不能忽略韓國因實施圖書定價制多年,「所以出版社和書店可以省下做折扣的力氣,把腦筋和精力花在做周邊或其他更有創意的行銷,例如出版社在書展裡有許多直接與讀者互動的小遊戲、精心設計的商品,讀者也免了計算買幾本打幾折的麻煩,看到喜歡的周邊,直接花錢買下開心。」
此外,書展裡有前總統文在寅開的平山書店、有藝人如朴正民開的無題出版社,平常在韓劇或Vlog中也常看到角色拿書在讀的畫面,甚至刻意拍攝到書封與書名,「不論是不是置入,都有種閱讀融入生活的氛圍,而名人賣書也不是真的為了賺錢,而是透過書籍的媒介發揮影響力。」
陳雨汝則提到,韓江2024年10月拿下諾貝爾獎彷彿帶動了「文學的復興」,特別是女性作家的文學書,這半年多來可見許多文學書衝上書店或圖書館排行榜。衛城出版社總編輯洪仕翰在書展就強烈感受到,文學書的陳列遠多過社科書,出版社也多主推明星文學作家,和台北國際書展的氛圍大為不同。
洪仕翰也提到,書展內多由編輯、而不像台北國際書展多由業務「坐檯」,陳列的書籍上會貼有許多編輯手寫的介紹語,出版社也會推動「訂閱制」每月寄送由編輯撰寫的每月通訊、編輯小語,對經營讀者不遺餘力,但也不免感到韓國編輯的工作量很大。
➤大、中、小型展位風格多元,各有精采
為了帶領更多人認識首爾國際書展,逗點文創特別策畫「書展導覽」活動,在臺甫開放報名就秒殺。書展第二日,陳夏民、陳雨汝便帶領著20多名讀者穿梭展場導讀,爬梳各展位背後的文化脈絡。以下就由Openbook帶著讀者「紙上走訪」今年的首爾國際書展!

書展空間包括Hall A、Hall B兩大區,除了主題國臺灣館、依國別參展的國際館等,又可依展位大小,分為大型出版社、中小型出版社與獨立出版社等三區。
大型展位多為大出版社如創批、民音社、文學與知性社等,展區裝潢精美、風格多元。中型展位為一格一格相連的白色展區,主要為獨立出版社設攤,沒有華麗裝潢,但也有熱絡的作家簽書、體驗活動。獨立與個人出版展位集中在Hall B區的黑色布景區,一人一小桌,多為作家親自擺攤賣書,有大量設計、攝影、插畫作品等,氣氛類似臺灣的「草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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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怪是多怪?在大安區撿柴燒洗澡水的怪:訪《怪城少女》劉思坊
劉思坊綁著從頭頂延伸至髮尾的雙股麻花瓣,配著一襲黑白格紋、飾有荷葉邊的背心連身裙來赴約。麻花瓣是她為了配合新書《怪城少女》裡的主角劉可可(十一、二歲、國小高年級的年紀),而特意去找人編的。為了這髮型,她跑了好幾家髮廊,但設計師都說不會編,劉思坊苦笑,吐了口氣:「最後找到一位阿姨,終於會綁了。」
約訪地點是在台北市新生南路和臨沂街之間一家小巧的文具咖啡店,附近幾個街區,是劉思坊和表弟、表妹一起度過漫長童年的全部世界,也是《怪城少女》書裡的主要場景。30年前,地處台北市天龍國核心的大安區,已開始有豪宅華廈冒出頭,但還不似如今這般密集。舊稱「埤仔腳」的城南一帶,嶄新建物間交雜著許多平房矮樓,其中一戶便是劉思坊外公外婆的老家。
老家旁邊是埤仔腳觀音佛祖廟,開門便是公園。彼時公園的涼亭還是木造搭建,遊樂設施還沒換成塑膠製品,龐然如城堡矗立在公園,每到廟會時節,公園裡會有露天歌仔戲和電影院。「小時候覺得公園好大,現在看怎麼覺得好小一塊。」訪問結束,走至老家附近拍照,劉思坊繞著公園走一圈,又陌生又熟悉,湊近涼亭瞧了瞧。
➤在蛋黃區裡綠寶石屋的魔幻童年
外公外婆的老家在劉思坊書裡被稱為「綠寶石屋」。綠寶石屋既不是公寓,也不是大樓,雖是獨門獨院,卻是個半露天的亭仔腳,沒有屋頂,「我外公很喜歡種植物,四周植物一路往上生長,交織起來,就成了屋頂,很神奇。」綠寶石屋裡,浴室和廚房共用一處空間,得在灶上燒水,倒進大鋁盆裡,才能洗澡。「小時候跟同學說我洗澡前要燒柴,沒人相信。」畢竟是大安區,誰想得到有人家裡得用老灶燒柴。
1990年代的台北市中心,得去哪裡才能撿到柴?劉思坊說朋友總以為外公是去當年還光禿禿的大安森林公園撿柴,「其實是去附近工地撿的廢料,回來當柴燒。」撿回來的木頭廢料堆在綠寶石屋旁一角,用防水帆布蓋著,「有時會有動物躲在裡面,還有貓狗在裡面生小孩。小時候我們玩捉迷藏,也會躲在那裡,很好玩的。」劉思坊眼睛閃閃發亮,像回到那個年紀一樣。
工業木料上藏有釘子,得先用拔釘器去除,才能拿去燒。「有時候外公在拔釘子,我們小孩從旁邊經過,釘子飛出來,劃過手腳或臉,一條紅的在身上。」劉思坊邊說邊比劃著手臂和額頭。
綠籬圍繞的綠寶石屋,最恨夏夜有蚊,房內蚊帳是必備品,「就算掛了蚊帳,一個晚上我跟我表弟、表妹還可以打死8、9隻,一直啪啪啪地拍。」
做為小說裡故事發生的魔幻舞台,在現實裡,劉思坊坦白說自己以前其實對綠寶石屋感到羞赧,「小時候不敢跟別人說外公家是怎樣的地方。」她讀的是位在蛋黃區的幸安國小,「國小同學很多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國小排路隊回家,劉思坊是她那條路隊的最後一個,「還好我是排最後一個,不會被別人看到我外公家。」
有次劉思坊的同學在綠寶石屋門前的公園被狗咬了,對方家長找來,說要見大人。劉思坊領著同學的媽媽從綠寶石屋的「洞口」鑽入,同學的媽媽彎身、邊走邊撥開頭頂的樹藤與枝葉,越走越震驚。
那時小女孩心裡還沒有「階級」這個概念,只知道1995年,時任總統的李登輝訪美,引發中國在台灣海峽試射導彈回敬。戰爭的預感籠罩全島,富人拋售房產,離鄉遠走,「一個暑假放完,班上有十幾個同學移民去國外,點名叫號碼時一直跳過。我們家也曾短暫討論過移民這件事,但沒有能力走。」移民夢也就此擱下。
隨著年紀漸長,劉思坊轉往其他學區就學,到外公外婆家的次數減少。外婆過世、外公搬去與舅舅同住後,童年的綠寶石屋跟著拆除,原址也改建為一棟華廈。往事和90年代一起留在過去。
➤閱讀、書寫、運動,鍛鍊成身心強健的大人
師範大學國文系與政治大學台灣文學所畢業後,劉思坊赴美留學,離綠寶石屋更遠了。她在加州大學爾灣分校就讀東亞文學博士班,副修女性主義。或許是女性主義的眼光,談起她喜歡的作者,清一色都是女性:印度當代最重要的作家阿蘭達蒂.洛伊(Arundhati Roy)、曾因報導阿拉伯之春而遭逮捕的摩洛哥作家蕾拉.司利馬尼(Leïla Slimani)和馬來西亞華人作家黎紫書。
劉思坊自己的書寫也幾乎圍繞著女性為主角,2023年出版的短篇小說集《可憐的小東西》,以失敗者為題,書寫那些為了獲得成功而某些部分壞掉了的女性。甫推出的新作《怪城少女》則是描寫成長過程中,小女孩如何認清大人世界的不完美,以及如何與想要而不可得的痛苦共存。
去美國第2年,劉思坊從一個不愛運動、晚睡晚起的人,轉而養成規律運動,甚至取得墊上皮拉提斯、芭蕾雕塑(以芭蕾舞為基礎的運動)的教師資格,還逢人推薦起這項運動。「我會一直跟朋友推廣,問他們要不要來,我可以教他們。」
運動的契機起因於「不方便」。劉思坊說,「在台灣太方便了,你不舒服隨時可以去看醫生。但在美國,看醫生很貴,而且要等,一個感冒,等你預約後看到醫生,可能已經是一個月後,所以自癒力很重要。」
「不方便」成了改變行為模式的動力,劉思坊說她先練芭蕾,COVID-19疫情後無法去上課,改成練跑,「後來去參加馬拉松。」但跑完馬拉松感覺身體壞光光,便改為練皮拉提斯,「我的老師是從韓國到美國,他也教芭蕾雕塑,我就一直跟著他上課。」
為了提高自癒力而養成的運動習慣,後來成了劉思坊的盾牌。她說強健的身體也和心理韌性正相關,讓她書寫時,能抵禦深挖自己傷痛後帶來的衝擊力,有能耐嚐盡傷心痛苦,但也能保持穩定。
留學生涯結束後,劉思坊也曾考慮留在學術界工作,「但要在美國找正式教職很不容易,空轉了好幾年。」她嘆了口氣。努力了幾年,2019年她搬到紐約,放棄學術之路後反而海闊天空,可以做回純粹的讀者,閱讀喜歡的作品。她聲線拔高,透出興奮,「也可以專心寫作了。」不知是認真的個性使然抑或長年研究訓練,劉思坊享受閱讀的同時也不忘進行文本分析,她會把摯愛的《怪奇物語》(Stranger Things)與《返校》兩部影集互文對照,列出共通的元素。
心緒定錨在寫作之路上,劉思坊開始穩定地產出作品。2023年出版短篇小說集,今年交出新作後,也已在構想下一本,以穩定節奏進行創作。「下一本會寫跟『暴力』有關的主題,溫水煮青蛙的那種暴力。」她笑了一下補充道:「但不能跟你透露內容。」
故事始於1995年,自由的夏季、街區亂竄的孩子,以及各種冒險,隱隱能見到熱門影集《怪奇物語》的經典元素,劉思坊也不諱言她的寫作有向《怪奇物語》致敬的意味。在那個年紀,童年的純真即將劃下句點,她把記憶裡的街區、老屋和90年代留在小說裡,用小女孩的眼光和口氣,描寫一段屬於90年代成長的台北女子獨有的回憶,和童年消逝的過程。
➤熱愛手工,揀選琢磨,把時代存進故事裡
90年代的台灣,或者說台北,有其特殊韻味。既包裹了各種美好,也有著騷動不安,那也是屬於手工藝的時代。
「90年代是偶像的年代,我們聽的歌、迪士尼⋯⋯那是有寄託對象的年代。」劉思坊也追星,去書店買偶像的小卡收藏,把喜歡的歌錄成一捲錄音帶送給朋友,揀選再重組,讓意義成形,「那是很珍貴的禮物,在那個沒有網路,很多事必須面對面才能完成的年代。與人來往,會有很多手工的東西。」——《怪城少女》裡,劉思坊以90年代流行歌曲、電視節目主題曲串起篇章名稱,也像極了作者為讀者精心錄製的一捲錄音帶。
不只自製錄音帶,她也會拿空白錄音帶錄下周圍的聲音,「我會錄讓我不舒服的聲音,像是咒罵聲。感覺像是它幫我吸收了這一切。」錄下的聲音不再重聽,就封印在帶子裡。
她還喜歡說故事,故事從雛形走向成熟,也是一段手工打磨的過程。「同一個故事我會一直說給不同的朋友聽,根據他們的反應再作修改。」每天回家後,劉思坊會把一天發生的事,用更戲劇化的方式講出來。她曾經和表妹講述自編的校園鬼故事,沒想到表妹信以為真,找了家裡開金紙店的同學,放學後一起去故事裡鬧鬼的地方做法事,結果被老師發現,幾個人被抓去罵了一頓。
本以為愛說故事的劉思坊,在學校裡會有一群同學圍著她聽故事,或像小說主角一樣在公園搭個棚子說書。但她說自己「其實有點邊緣,大多時候故事還是講給表弟、妹聽。」
90年代也是動盪的年代,第一次總統直選、台海飛彈危機、股市大跌。外在世界在躁動,震波也傳至少女周身。少女的雙眼開始看得懂蒙塵的大人世界,感受到大人的貪婪和不完美,「感受到他們即便不需要,還是不斷想要更多。」想要而不可得的憤怒,或是為了「可得」而不顧一切甚至壞掉,讓某些大人面目可憎。「而十一、二歲已經是『看得懂』的年紀。因為看得懂,所以害怕自己也變成自己不喜歡的大人。」劉思坊說。
書裡不完美的大人,一爭吵便是摔鍋砸盤,把屋內變戰場,脾氣上來時,反手就是往孩子臉上招呼一耳光。劉思坊往自己與家人的親密關係裡挖掘過去破碎、如同修羅場的時刻,寫少女如何長出自己的殼,撐過那些驚心動魄時分。「有些場景寫的時候滿痛苦的,我邊寫邊哭,尤其和父親有關的地方。」她垂了垂頭,露出頭頂的麻花辮,說這樣的書寫像在修行,途中找了好些心理學的書來讀。好在過去幾年的身體鍛鍊派上用場,心靈的韌性扛住了自我剖析帶來的傷。
故事女主角害怕變成自己不喜歡的大人,這心結像漁網,糾纏住劉思坊整個青春期。「後來發現,自己雖然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但沒有壞掉。我還在這裡,我有努力,沒有成為自己不喜歡的大人的模樣,那就夠了,及格了。」
走過成長痛,往事落在過去飄向未來,直到義大利移民公寓裡的廚房水槽,敲醒她腦袋裡的靈感,要她說出這段故事。美國作家芙蘭納莉.歐康納(Mary Flannery O’Connor)曾說:「任何熬過童年的人,都有足夠支撐他後半輩子的人生素材。」劉思坊知道時間到了,她已能彎身撿回那些舊時光,反覆打磨,讓童年的意義在故事裡閃爍。●
作者:劉思坊
出版:時報出版
定價:48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劉思坊
臺灣臺北人,師大國文系及政大台文所畢業,加州大學爾灣分校東亞文學博士。現住紐約。短篇小說曾得林榮三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玉山文學獎等。著有散文集《躲貓貓》、短篇小說集《可憐的小東西》。平時熱衷寫書評,且擁有墊上皮拉提斯和芭蕾雕塑教師資格,喜歡讓大家愛上文學和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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