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簡潔是對複雜的沉思,聶永真操刀台中綠美圖視覺識別系統,穿梭在圖書館是一種沉浸
既是圖書館,也是美術館!「臺中綠美圖」是全臺首見兩館交融共構的新型態文化場域,也是坐落在全臺最大都會公園「中央公園」的世界級地標建築。這是「建築諾貝爾獎」(普立茲克獎)得主妹島和世與西澤立衛第一次在臺設計的作品,自2019年動土至今已興建完成,預計將於明年底正式開幕營運。
本月13日,臺中市立美術館與圖書館首次攜手舉辦聯合公開活動,對外發布由聶永真團隊(永真急制Workshop)操刀設計的視覺識別系統,積極為三位一體的綠美圖、圖書館、美術館打造品牌形象。除了由聶永真分享其設計概念及視覺識別系統的應用,會中兩館也同時擘劃未來願景,期待開幕後能為大眾帶來嶄新的藝文生活體驗。

➤日本建築大師妹島和世與西澤立衛+台灣設計師聶永真
關於綠美圖的主視覺設計,其實早在妹島與西澤創立的SANAA建築師事務所,為綠美圖規劃設計的階段,就已邀約聶永真加入,希望藉此創造出貼合建築與場館理念的視覺圖像。
聶永真表示,所謂的標誌設計,必須簡單獨特、有記憶點,且無論在平面、數位、社群等各方面的當代媒介,都必須非常好用。他說:「夠簡單,才更容易被記住。」有個著名的實驗方法,是將Logo放到測試者面前,數秒後再請他憑印象畫出來,如果能快速完成,就代表這個設計成功了。且越簡單就越不容易受環境、時間影響,日後也較不會有更新的問題。反之,過於複雜的Logo,就極可能會隨大眾品味的變動而過時。
面對這次挑戰,聶永真拆解「臺中綠美圖」5個大字——台中(地緣關係)、綠(中央公園)、美圖(建築),一般最政治正確、也最常見的作法,是用「中」字來表現,至於標準色則可能是綠色,然而對聶永真而言,他認為最有意義也最適合延展與想像的,反而是建築。





綠美圖的獨特,正在於它的兩館各自獨立,空間上卻又相互通連;它既有文化上的識別度,又具有自身的地標性。聶永真因此從它的建築元素提取出重要的8個關鍵字,包括:塊狀的建築量體、半可見的擴張網立面、互相交融的垂直動線、水平片狀的樓板切割、交互錯位的樓層、曖昧有趣的互動空間,以及美術館斜坡、圖書館大廳等作為設計策略,並提出6-7組不同提案。
➤Logo是塗鴉線條、書架、斜靠的書籍,也是空間切面
經過密集的溝通討論,最後定案的綠美圖主視覺,以兩條直線為框架,中間的留白,交由大眾的個人體驗來自由填充。聶永真說:「我們想像未來在綠美圖開放性空間裡,有各種文化事件、有許多不一樣的敘事,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因此與其給出非常多的具象,不如我們把具象拿掉,將更空白的想像空間留給大家,作為一種讓大眾自行在(綠美圖)裡面發生行為的暗示。」

至於圖書館跟美術館的主視覺,也是在這個框架底下來呈現。例如美術館Logo像人們小時候初次拿筆塗鴉的動作線條,圖書館Logo則是書架與斜靠的書。也就是所有的具象、抽象、想像,都建立在綠美圖兩槓的框架裡。
該系列設計雖然簡單,卻巧妙隱藏許多綠美圖建築特徵的暗示。像是將美術館與圖書館Logo旋轉90度,就跟美術館挑高27公尺(全臺最高)大廳的環繞斜坡、圖書館高聳直通的手扶梯是相呼應的。Logo的細節處理也相當考究嚴謹,比方端點收邊並非採用圓角,而是羊角螺線,比圓角更加平穩勻稱,用聶永真的說法是,視覺上「觸地的部分不會有墊腳尖的感覺。」
至於顏色,他說:「Logo在沒有顏色的情況下是最好用的,因為顏色在不同背景條件有時會出現很慘烈的狀況,造成色彩間互相傷害。」而綠美圖英文名稱museumbrary,則是結合美術館(museum)、圖書館(library)的新創字,並效法許多國外場館,刻意將英文字全數小寫,以表「去除權威、親和大眾」。
團隊甚至設計出一整套標準字型(還為它取名「輕方體」),以方便館方日後使用,館員安裝後只要直接電腦打字,就可生成如場所名稱、動線指標等標準字了。其他應用像名片、紙杯、郵箱、提袋、文具組合、數位動態展示模板等,也都有模擬設計,並在本次發表活動中秀稿。(引起現場一片「好想要!」的騷動)







➤簡潔是對複雜的沉思
「我們把主視覺那兩條線畫出來的時候超嗨的!接下來面臨的就是說服客戶,為什麼花那麼多錢,結果只有兩條線(笑)。」聶永真坦言,如何捍衛設計初衷,是這個案子最有挑戰之處,所幸SANAA兩位大boss很快速直覺地,就從多個提案裡相中這兩條線,市府許多專家學者也都非常喜歡這個概念,全力協助他們得以朝這個方向去發展設計。
聶永真說:「在數位時代做Logo壓力非常大,網路有人會說『這我用小畫家也畫得出來』,但重點是客戶不會跟你買單。這次我們雖然提出非常簡潔的Logo,背後卻花了我們很長時間與非常多複雜的研究。我們可以很明確地說明為何我們要這樣設計,以及未來如何運用,它也內含很龐大的概念與象徵意義。」語畢,他笑道:「而且(根據前面所說的實驗)你用小畫家就能畫得出來,不正代表這是個很成功的Logo嗎?」
關於如何挑選創作主視覺的合作夥伴,SANAA事務所的駐地代表表示,當初也考慮過國外的優秀團隊,但SANAA在世界各地設計建築時,都非常希望跟在地合作,不管是文化上、地理上、字面上,溝通都非常重要,而永真設計團隊的風格跟SANAA又有契合之處,雙方互動非常好。
➤從建築的通透,串聯藝術與知識,與地方接軌
臺中市政府文化局長陳佳君說:「綠美圖肩負臺中藝術與知識串聯的任務,透過兩大文化場館的共構,達到分別專精及跨域的密切合作,因此『通透』對這座建築格外重要,視覺方面也要與建築意念相結合,相信將帶給市民全新的感知體驗。」

臺中市立美術館長賴依欣說:「視覺和語言的起點,跟地方直接接軌,兩館的品牌建構在這樣的主視覺系統下,將來會逐漸創造大家對我們的認識,代我們訴說美術館與圖書館的品牌故事。」
臺中市立圖書館長曾惠君也說:「這是我們跟美術館第一次的公開活動,看到圖書館的主視覺,同仁們感受都非常強烈,未來我們的文宣品、官網、識別系統、空間指標等,也都會跟隨永真團隊提供的使用規範,融入到我們未來各項的城市閱讀活動中。」令人雀躍地期待。
➤打造世界級圖書館,綠美圖也是數位學習中心
坐落在都會綠帶中,外觀既沉穩卻又輕盈的8個半透明純白立方體已臻完成,包括3棟美術館、4棟圖書館與1棟行政大樓,現階段正為明年的隆重開幕,緊鑼密鼓進行內部裝修中。

賴依欣表示,美術館方面有超過4000平方公尺的展覽空間,也有全國最高的挑高空間可容納特殊的展品設計,圖書館與美術館中間還有美學花園可連結兩館參觀群眾的流動,也有文創商店供流連。
從現在直到明年開幕前,將陸續規劃講座、教育課程與論壇等活動,甚至邀請國外的講者與民眾接觸。此外半開放庫房,是把後台變前台的概念,用3面大窗讓民眾看見典藏,SANAA這項新型態的規劃,也是開幕時的重點之一,在明年底將與大家見面。
圖書館方面,曾惠君也表示,綠美圖是全國首創分齡分棟的世界級圖書館,同時打破圖書館跟美術館的界線(像是1、3、5樓有動線串連兩館),因此會著重藝術文化教育。7樓有挑高7公尺的閱覽空間直面中央公園,無敵美景一覽無餘,因此除了兩館,也鼓勵戶外閱讀(據說會設置懶骨頭),希望將活動和閱讀的動靜分區,都設計成非常自在的空間」。
關於如何結合數位,推動實體閱讀,曾惠君表示,臺中去年借閱數1938萬冊(人均6.81冊),高居全國第一,無庸置疑是個非常愛閱讀的城市。現在新科技創造無限可能,綠美圖明年將推出全新的自動化系統,能結合市民閱讀習慣大數據,打造個人化服務與適性閱讀,除了AI尋書與搬運功能,全館也可手機借書。大數據分析也有助於結合美術館與書展的活動策畫。
新型態的綠美圖已不只是圖書館,3樓還有數位學習中心,鼓勵數位創客虛實融合,進行影音、電繪、新媒體等創作。明年開幕時將有實境解謎導覽,供民眾認識綠美圖,也將舉辦閱讀嘉年華,邀請大家親自走訪。
➤悠遊圖書館,遇見美術館,兩館的共構
臺中綠美圖是一處容易遊走、流動、穿梭的場館,讓閱讀與藝術的相遇,不只在展覽的展間裡發生,也在許多的角落空間發生,甚至擴及中央公園,延伸到城市各處,拓展至整個台灣與國際往來連結。
聶永真除了視覺設計專業,跟出版的淵源也很深,是橫跨綠美圖美術館與圖書館的目標群眾。他覺得來到這裡,不僅可以在美術館看展,也可以悠遊到圖書館,獲得相關知識。也就是美術館辦展時,圖書館可以有相應的書展;或圖書館有什麼主題活動時,美術館也可有所呼應,如此之下,兩館的交融共構才有意義。
最後當被問到開幕時打算怎麼逛它時,他說:「我想我會漫無目的欸!老實講,SANAA設計這座建築,開放了非常大的自由探索性,所以無論在哪個場館,你都能發現新的畫面讓你流連,所以相信就算我在裡面迷路了,這件事情也會很美。」●
話題》有夢就有現實,與斷裂共處的療癒漫畫《再見機器人》
圖像小說《再見機器人》是美國漫畫家與童書繪本作家莎拉・維朗(Sara Varon)近15年前的作品,最近因改編動畫登上大螢幕廣受好評,而重新引起大家的注意。
《再見機器人》故事描述小狗買了一隻機器人,與機器人共度了許多美好時光。他們一起去圖書館借書、看DVD。但某一夏日去海邊游泳,機器人碰到海水損壞,在沙灘上動彈不得,小狗拋下機器人,獨自離開。從此以後,小狗和機器人分道揚鑣,小狗回到住處,開始認識其他動物,機器人則留在沙灘上,開始做夢。
一開始,機器人的夢裡都是現實之外,他和小狗的其他可能性。現實裡,他們是兩條平行線,從此沒有交集。他們各自遇見新的朋友,建立新的情誼,經歷生活中的許多挫折與痛苦。直到某天,機器人偶然看見了小狗。雖然物是人非,機器人仍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給予祝福,小狗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收下了這份祝福。
➤時光流轉,誰都不曾駐留
這本圖像小說是以月份作為每一章的分野,故事時間剛好一年。一年之中,小狗遇到了特定季節才會出現的朋友:冬天就飛往佛羅里達避冬的鳥;天氣轉暖就消失的雪人和離去的企鵝;也有一起玩樂,但食性不相合的食蟻獸。小狗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每一次相聚之後,他都會回到孤單一人。
另一方面,機器人的夢是以漫畫經典敘事手法表現,雲朵框總能清楚分出夢裡的美好與現實的殘酷。機器人的夢起初完全構築在他跟小狗的回憶之上,他的想像由那裡開啟,卻因為自己受困沙地,被迫獨自面對往後的生活,夢境開始出現變化。
機器人的夢是有階段性的,剛開始他還會夢到與小狗的其他美好可能性,或是有人可以幫助他脫離動彈不得的現況,但他很快就受到殘酷現實打擊。他在11月完全無夢,然後先是夢見小狗有了新的機器人,接著夢到自己遇見新夥伴:一株花人,令人聯想起《天空之城》裡被自然環境包圍的機器人。最後,他夢見自己隻身一人,自由、視野廣闊。
機器人的身體雖困在同一個位置,但在夢裡夢外,他來去自如。變動的不只有他的夢,四季更迭,他的心境也逐漸改變。機器人被丟到廢棄物回收站後,他的夢消失了。機械能手浣熊將他接回家修理,但真正的改造卻是由機器人自己親手完成的。最後,機器人與浣熊變成最好的拍檔。
➤無話卻非完全無文字
《再見機器人》沒有對話,卻並非沒有文字,許多敘事含文字(在敘述世界中出現的文字,例如:角色閱讀的書籍名稱)或是擬音文字,反而因此被突顯出來。一本無話的漫畫,代表角色想說的話、想的事情,都無法直接告訴對方,讀者也只能閱讀對話缺席的部分,從場景、表情、動作尋找蛛絲馬跡。
《再見機器人》雖有文字,但大部分的敘事不依賴文字,因此仍能看做廣義的無字圖像小說。無字的圖像小說在市面上並不罕見,根據學者米歇爾・尼浩司的研究,有幾本具代表性的當代無字圖像小說(如:陳志勇的《抵岸》、托馬斯・奧特的驚悚圖像小說《數字73304-23-4153-6-96-8》),雖然創作手法迥異,但有個共同傾向,即以這樣的「無文字敘事手法來處理電影式的『觀看』邏輯。」
若以這點來看,會發現《再見機器人》這本書自始至終都以旁觀者的角度來敘事,完全避開角色的視角。讀者以接近全知的角度,觀看小狗跟機器人的後續發展,甚至能窺看機器人的夢。無對話加上近乎全知的視角,可能會讓讀者比當事者更著急,因為知道他們想念對方,彼此卻毫不知情。多想在機器人隻身躺在沙灘上時,告訴他:小狗其實有去找你,他有想要修好你,只是出於種種原因,這件事沒有發生。
作者巧妙地形塑出這種類全知視角的極限:讀者即使知道了這麼多,也無法完全理解他們為什麼會分開。而這點也體現了,人與人之間的情誼總是摻雜著許多無解的謎,尤其是追問一段關係為何走向分離。有時,一段關係即是建立在各種無話、各種錯過和遺憾之上。況且,就算使用語言,人也很難不經過掩飾、轉化或是扭曲,將自己的思念不捨、羞愧與悔恨告訴對方,甚至連對自己的心思也是懵懵懂懂。
➤互文性:艾西莫夫《機器人之夢》、雷蒙・布力格《雪人》
《再見機器人》的中文譯名與英文原文書名《機器人之夢》(Robot Dreams)偶然形成了一種對照關係。兩種名稱裡都有機器人,但出發點剛好相反。《再見機器人》是用小狗的角度,強調與機器人告別的漫長過程,同時也呼應最後一幕,雙方如何以一種隱晦的方式「再次相見」。
《機器人之夢》則是以機器人出發,英文標題「Robot Dreams」可以看作兩個名詞並列,或者,「dream」作為動詞,強調「機器人」(單數,且為主詞)做夢,著重在機器人的夢境與想像,及其與現實的各種對照,還有機器人如何靠著夢一步步學會孤獨、體會遺憾並重獲新生。
科幻大師艾西莫夫1986年曾出版過一本短篇小說集《機器人之夢》(Robot Dreams),書名取自收錄的同名短篇小說。艾希莫夫的作品雖與這本圖像小說的創作形式、風格和設定截然不同,但兩本書使用同樣的英文書名,也都以「機器人的夢」為重要母題。
在艾西莫夫的作品裡,機器人夢境的內容是科學家盤問出來的,因為機器人做夢這件事本身是危險的訊號。機器人夢境的深度甚至是一種評判標準,決定摧毀機器人大腦與否的標準。這篇故事也改編進電影《機械公敵》,機器人辛尼以繪畫表現了自己的夢,夢裡他是機器人的領導者。
若從創作者與被創作出來的「人」之間的情誼或衝突來談,與艾西莫夫〈機器人之夢〉相比,《再見機器人》的機器人與小狗更像是寓言裡的角色。畢竟故事裡既沒有探討機器人是否有自己的思想,也不涉及「人工產物」是否會對創造者構成威脅。
機器人在《再見機器人》裡是一個有感情的實體,介於生物與物之間的存在。機器人是小狗買來的商品,機器人體驗的第一段情誼即是與創造者的關係。小狗對於自己第一次做出來的機器人,也投入很深的感情。這點能從小狗過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買第二個機器人看出來。小狗挑選的機器人與先前的機器人完全不同:一個頭是圓的,一個頭是方的,組裝的最後一步剛好相反。
閱讀《再見機器人》也很容易聯想到的另一部作品:1978年出版的經典繪本《雪人》。這部作品曾於1982年改編成動畫,並入圍第55屆奧斯卡短篇動畫獎。
《雪人》是漫畫也是繪本,同樣沒有文字。故事講述小男孩堆雪人,半夜與雪人一起冒險的故事。男孩是雪人的創造者,在冒險的同時,小男孩必須時刻注意雪人怕火、怕高溫。《再見機器人》的小狗則是沒注意到機器人怕水。另外,小狗在故事裡也曾與雪人當過朋友,這個雪人的結局跟《雪人》裡的雪人一樣。
《雪人》的故事同樣構築在一個「夢」之上。但不是雪人的夢,而是小男孩的夢。我們不確定小男孩前一晚是真的跟雪人一起冒險,或那只是夢一場。他跟雪人的情誼戛然而止,或甚至更殘酷,這段友誼只是小男孩單方面的想像。
➤漫畫改編動畫的成功案例
莎拉・維朗與《怪物少女妮莫娜》的漫畫作者諾爾・史蒂文森(ND Stevenson)曾在對談中提到,在《再見機器人》之前,她從未在作品中畫過機器人。她畫這篇故事的契機,是因為有熟識的人在做機器人主題的選集。
一開始這篇故事只有8頁,講述一隻狗做出機器人後,將它丟棄在沙灘上的故事。某次維朗在安頓自家愛犬睡覺時,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在拋棄牠,那種拋棄摯友的感覺,成為這本書的核心,於是8頁的故事就延伸成一本書。雖然故事不是寫實作品,故事內容卻跟她的生活經歷十分切合。也因此,她第一次在大螢幕上看到《再見機器人》的動畫時,心裡有種暴露個人經歷的古怪感覺。
身為故事的原創作者,維朗非常喜歡《再見機器人》的動畫改編版。她在訪談裡透露,西班牙導演帕布羅・貝嘉(Pablo Berger)曾買下她之前所有作品,讓動畫師,尤其是角色設計組的人閱讀。動畫裡有一些角色就是引用、改編自她的其他作品,讓她筆下不同作品的角色都出現在同一個世界裡。她認為導演十分尊重她的作品,沒有做過多的更改,也很喜歡電影裡增加的細節,尤其是笑點。
動畫電影的敘事手法與漫畫本就有許多不同之處,改編漫畫的長篇動畫增添音樂、音效、人物、情節都是常見的做法。如諾爾・史蒂文森所說,原作品的故事情節很簡單,但要表達的意義十分深沉複雜。成功的改編電影通常能抓住漫畫原作的精神,展現出簡單故事中複雜的層次。這點和製作團隊掌握故事的能力有關,《再見機器人》的動畫製作團隊成功做到適度增添、取捨橋段和敘事元素。
《再見機器人》的圖像小說可說是因為動畫才受到注目,那為什麼還要回去讀圖像小說?從《再見機器人》的好評程度,可看出導演跟製作團隊功力了得,但絕對不能忽略的是,他們對原作精神和作者風格的重視。導演在訪談中說過,這部圖像小說本身的敘事風格與主題,是他決定要以無對話動畫翻拍的主要原因,這位導演之前從未拍過動畫,因此對他來說,這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在這本圖像小說裡,核心主題俐落貫穿整本書,沒有太多旁枝末節,而在動畫中要呈現原作核心主題有千百種可能,卻不能因為增添元素而太過偏離。若能重回原作、深讀原作,對於持續抓住故事精神很有幫助。導演透露,他第一次讀這本圖像小說是在2010年,事隔8年再次拿起這本書,讀完比第一次感受更深刻,甚至流下眼淚。能讓導演有這樣的體會、這樣的熱情來翻拍動畫,這本圖像小說的精彩之處便不言而喻。
莎拉・維朗擅於描繪動物表情,故事本身簡單卻深刻感人,框格之間也展現她獨到的幽默。機器人與小狗的故事,可以換一種跟看電影很全然不同的方式來接受,即靜靜慢讀,以無聲去體會。圖像小說原作的精彩之處,也在於提供了這樣的閱讀經驗。喜歡動畫版的觀眾,也能從原汁原味的圖像小說中,找到最初觸動導演至深的故事精神。●
Robot Dreams
作者:莎拉.維朗(Sara Varon)
譯者:白水木
出版:漫遊者文化
定價:45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莎拉.維朗(Sara Varon)
圖像小說作家暨童書作家、插畫家,作品皆以非人類事物作為故事角色,搭配她特殊的敘事視角創造出一個個風格獨具的故事,是書籍獎項的常客,2006年出版的《再見機器人》(Robot dreams)為其代表作之一,2008年被選入歐普拉的兒童閱讀書單。維朗的其他作品也獲得許多讚譽,例如《Hold Hands》被《紐約時報》評為2019年最佳童書、《Odd Duck》被《柯克斯評論》評選為2013年最佳童書、《Bake Sale》被美國青少年圖書館服務協會(YALSA)選為2012年優秀圖像小說。維朗於2013年榮獲選入「桑達克交流計畫」(Sendak Fellowship),才華與實力備受繪本創作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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