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屬於「香港製造」的黃金年代:久米美由紀╳陳慧╳洪愛珠談《香港百貨》
在你的廚房、餐檯、書桌上,是否也有一件刻著 Made in Hong Kong 的物品?「香港製造」曾經在東亞、乃至東南亞紅極一時;而隨著生活型態與產業結構的改變,這些產品漸漸從人們眼前消失了。
今年二月,積木文化出版了《香港百貨:穿越百物的追憶之旅,尋訪當下的香港製造》,作者久米美由紀是在香港居住生活了三十年的日本人,專職商業攝影。在這本書中,她擱下商業眼光,將鏡頭對準兔子燈籠、紅A全盒、黃銅水壺⋯⋯這些承載了香港製造業歷史的物件,也述說潛藏於物之後的故事。
四月中, 美由紀從特地從香港來台分享,更隨身攜帶了多年藏品,直接展示給現場讀者。此外,活動也邀請了台灣作家洪愛珠、香港居台小說家陳慧,同場分享有關香港製造的記憶和發想。

➤日本與香港,在百貨中相遇
1994年,久米美由紀從日本來到香港,從此對於香港製造的物件情有獨鍾;今時今日,已在香港住超過三十年的美由紀,家裡早就堆滿了從各地找回來的收藏品。當主持人問及寫書初衷,她自然答道:「其一就是因為自己的收藏。」疫情時期,一切停擺,面對家中大量珍品,美由紀決定開始為它們拍攝相片。
而另一個促使她寫下這本書的原因,則是源於外國朋友對香港製造的誤解:「有日本朋友來香港玩,常常拿出一些漂亮的物品給我看,而那些幾乎都是在中國大陸生產的,並非香港製造。」美由紀感慨:「香港做了這麼多好看的東西,我很想跟大家分享,也想要為這些藏品作個記錄。」
在眾多收藏品中,美由紀第一個挑選分享的,是粵東瓷廠生產的瓷器。

「你問我最喜歡哪個產品?其中一個就是它了。」相片中是以廣彩手藝燒製的綠花金邊瓷。這個誕生於1960年代的物件,當時須從美國的高級百貨公司才能訂到;多年以後,美由紀在香港專賣古董的摩羅上街與之相遇。
「日文版的《香港百貨》正是它作為封面,在這件瓷器底部,有一段紅色英文字寫著:日本瓷、香港加工。」這個地域註腳,對從日本來港的美由紀而言,有著特殊涵義。「當時正值韓戰時期,還有禁運條例,因此中國景德鎮的瓷無法進口到香港,只好就近選用日本瓷來加工。」美由紀補充道。
後來,隨著《香港百貨》日文版面世,陸續有日本人前去詢問、想要購買同款瓷器,因此瓷廠決定復刻。只是如今的版本已改用貼花紙製造,再無人手親身繪製。
洪愛珠也恰巧在去年參觀粵東瓷廠,仍記得「碗碟跟城牆一樣高」的驚人畫面。她直言在現場被舊瓷器深深吸引,幾乎快要「掏空港幣」:「現在去粵東瓷廠,如果花多一點時間,還是可以找到一些比較老的畫法。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提到的)原版杯子那麼迷人,正是因為它有一些墨暈出框線,線條粗細不一,還帶有一點毛筆的筆法。如果用貼花的話,(工人)就會盡量把顏色填在裡頭了。」

➤庶民品牌裡的香港記憶
當畫面切到駱駝牌暖水壺時,美由紀語帶自豪地說:「我家大概有三百個水壺」,引發檯下一陣驚呼。香港著名的駱駝牌水壺,是美由紀第二喜歡的百貨。「因為太喜歡水壺,所以這本書的第一章就是水壺。」她介紹道,「現在香港的暖水壺只剩下駱駝牌,它們全部都70多歲了。」

而這次來台,美由紀也有一個關於水壺的新發現。她的一位日本朋友,在台灣的古物市場裡找到了台灣的金錢牌水壺。金錢牌曾經是上海的公司,四十年代搬至香港,曾經是駱駝牌的強勁對手,後來爭持不過,在七、八十年代就倒閉了。美由紀表示此前從未聽說過台灣也有金錢牌:「這是第一個很大的發現,我之後要好好研究這件事,究竟台灣金錢牌有著怎樣的歷史。」
另一個美由紀非常喜歡、也極具代表性的香港品牌,就是「紅 A 」。紅 A 以塑膠製品聞名,最為人所知的,就是香港街市隨處可見的紅色燈罩。此外,紅 A 的全盒也是家家戶戶必備之物,用於擺設新年糖果零食;其中以水晶膠製成的全盒,如今看來紋路細緻、別具特色。美由紀曾與紅 A 做過訪問,才得知這些現時用電腦繪製的紋路,過去都是靠著師傅用一支筆、一把尺畫出來,實屬不易。
紅 A 全盒也承載著陳慧的重要記憶:「當我收到這本《香港百貨》,最大的一個感受就是重新看見全盒。」年幼時,陳慧家中的大型紅色全盒用了很多年,「它很便宜,而且怎樣摔也摔不壞,每年總還是看見它。」後來,她第一次領薪水時,還曾重金為媽媽買了一個最傳統、最貴的手工漆器全盒。隨著時間流逝,這些物件漸漸不知所蹤。直到多年後,陳慧在香港一家收藏店裡看到一模一樣的全盒,得知收藏家是從馬來西亞才找回當年的款式。
「我媽在坪洲長大,那裡很早就有自己的航線;我小時候回坪洲的時候,整條街都是工廠,你可以看到女孩坐在路邊畫碗碟。」這些發生於幼年的場景,陳慧仍記得深刻:「我媽媽也曾經做過這些工作,因此她很不喜歡那些(香港製造的)碗碟,而是會去專賣西洋瓷器的地方買。我十多歲以前,這些景象都還在,但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這些經歷,讓陳慧聯想到更普遍的現象:「經過了六、七十年代,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時候,我們就很急於把生活中看起來廉價的東西拿走,好像是為了告訴別人:我們有錢了。於是這些東西全都忽然不見了。」
➤殖民歷史下的百貨風景
到了 1997 年,香港也經歷了主權移交的變動。因為是在「九七」前落腳,美由紀在香港經歷了三年殖民時期氛圍。她特別展示當時政府機關所用的杯碟,原來初期是從英國運至香港,後來漸漸委託日本製造、在香港使用。此外,還有一些當年盛行的物件沿用至今,例如十九世紀的英國香皂,至今在香港的醫院仍有使用,而且價格非常便宜。這些殖民年代的舊物,也是構成香港百貨的一塊拼圖。
其中,美由紀特別提到一種食品材料。「我剛從日本來香港的時候,吃香港的小食,總是吃到一種很類似味道。後來發現,這些東西裡面有加吉士粉(卡士達粉)。」吉士粉起源於 1837 年,是由一位名為 Alfred Bird 的英國人,為雞蛋過敏的太太而發明的調味劑,也是英國給香港帶來的飲食影響之一。
聽完這個故事後,洪愛珠聯想到,台灣製作雞蛋糕的主要調味是用香草粉,而香港雞蛋仔則多用吉士粉:「所以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破解,原來是因為這個粉,雞蛋仔才比雞蛋糕脆那麼多。」因是,來自英國的吉士粉的滋味,如今在許多人腦海中,早已與香港街邊小吃檔深深掛鉤。

➤趁物件消失以前
眼前如此多珍貴的東西,始終正在慢慢消失,很多百貨儘管仍有,也早已不在香港生產。在時代改變、香港百貨「無以為繼」的現況面前,還有沒有新的可能?
「移民到台灣之後,這一些東西都不在我身邊了,所以我只可以說這個我用過、那個我見過而已。」陳慧回應道,「我長大的那個年代,東西用壞了是要修補的,但對於現在的小孩來說,這是一件無法想像的事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東西忽然都變得很便宜,便宜到你不知道是否還要收藏、保存。」
從百貨消散,陳慧看見一種生活方式的改變:「若論收藏,我們的媽媽輩是最厲害的,你要找什麼東西,她都可以翻出來。反而是到了我,我是一個很容易丟東西的人,所以對我來說,最震驚的一個時刻,就是重新看見紅 A 全盒,又發現它買不回來了。」在她看來,這場香港百貨巡禮帶來的不僅是懷舊,更是思考美學如何建立、物品怎樣形塑了人們看待世界的方式,是追溯這些物件在不同地域的流動過程,以及它們在日常生活中曾經扮演怎樣的角色。
對此,洪愛珠也有所感慨:「台灣也不斷有東西在消失,對於這些消失,個人是無能為力。」然而,她又以一個自身例子,提出了百貨未來的另一種可能——

因家庭生意往來,洪愛珠從小就接觸過不少來自香港的貨品、禮物。活動當日,她帶來了「福建茶行」的錫盒,這些深焙茶葉是她一家三代人都熟悉的味道。「福建茶行的楊老闆,十二歲就入行了,倘若現在八十歲,他就是一個工作了將近七十年的人。」洪愛珠曾為這家營業許久的老舖感到擔心——會不會有一天它也忽然結業呢?後來,她在書中提到茶行,書又被翻譯成不同語言,於是陸續開始有新面孔、甚至是來自日本韓國的遊客,也都成為了茶行的新顧客。
「我覺得《香港百貨》也是一樣的。(這些物件)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只是他們不知道途徑在哪裡。就像駱駝牌水壺,現在也在做一些非常潮的產品,不同顏色、不同尺寸,看到了就想要『包色全收』,我就覺得他們找到了一個年輕人喜歡的形式。」洪愛珠認為,倘若不同行號都能吸引新血加入,或是後代有一些新的想法,對於這些老字號百貨而言,都可以是一場全新的嘗試。
《香港百貨》始於一位攝影師的收藏癖,而在寫作過程中,美由紀也愈發開始有了「任務感」:「一開始,我是覺得有興趣,找些好看的百貨;後來出了這本書,也慢慢覺得有個任務在身。」在蒐羅與記錄百貨的過程中,她得知有老師傅陸續離世、或是記憶愈來愈模糊,「還好這本書仍趕得及與他們聊聊,聽他們講故事。」人會離席,物會消散,但記憶是可以疊加的。香港百貨,每一個物件背後,也是百種記憶的交織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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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久米美由紀 攝影師。經歷工作室與製作公司後自立門戶,並於香港回歸中國前遷居香港。專注以飲食為主題的香港及澳門廣告拍攝,並為日本雜誌提供攝影服務。 |

香港百貨:穿越百物的追憶之旅,尋訪當下的香港製造







遠野物語
話題》「怪異」背後的意義:讀杜正勝《物怪故事解:中國亙古流衍的心態》
曾有一次,走在白天無人的路上,遠遠看見路邊的樹木枝葉正劇烈地上下晃動,可是當下其實無風無雨。我心想會是野生動物,或者昆蟲造成的嗎?走近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隨著我的靠近,枝葉居然立刻停止晃動。當下只能在心裡感嘆:「說不定是有小精靈呢。」
身為一個受過教育、成長於科技發達時代的人,卻仍時常對某些無法解釋的現象心生困惑,我不禁思索:若連我都有這樣的念頭,那麼古人又是如何面對那些他們無法解讀的異象?
從中國文化的角度來看,本書提及的「物怪」或許是一種解答。
➤存在都有現實的根源
初次讀到「物怪」一詞,是在蒲慕州所編的《鬼魅神魔:中國通俗文化側寫》之序,將「物怪」定義為:「萬物有靈論的一種。不論是草木鳥獸、生物無生物,在物怪的概念中都可以具有某種精靈或魔力,而這些靈和力可以為人所感知,並對人產生影響,造成傷害。物怪可以說是除了人之外的一切存在的靈魂。」 簡言之,物怪是一種文化現象。
杜正勝的《物怪故事解:中國亙古流衍的心態》則開宗明義指出「物或物怪都是『非常』(unnormal, unusual)的存在,反映人們對未知或不熟悉世界的理解與想像。」作者強調,物怪故事中,「故事」對我們來說更重要,我們無法確定物怪是否真實存在,但故事由人類流傳,便能成為歷史研究的一部份。
這近似於林美容、李家愷在《魔神仔的人類學想像》提到,針對魔神仔的研究並非為了證明魔神仔是真實存在的,口耳相傳的故事也具有以訛傳訛的可能,但這些故事都有某種現實的根基,是從人類的集體無意識迸發出來的。
➤物怪即非「常」
「集體無意識」(collective unconscious)一詞從榮格(Carl Gustav Jung)而來,為人類共有的無意識結構。並有不同的原型(archetypes)來反映人們如何在行為、神話和夢境上受到影響。但我認為,佛洛伊德所提出的「集體意識」(collective mind)同樣能說明物怪故事的誕生機制:某些深層的情感或罪惡感,可能在歷史長河中透過代代傳承延續下來,作為祖先留下的心靈遺產。這種集體意識並非與生俱來,而是經由文化、語言與記憶逐步累積而成;也正因如此,那些被壓抑的經驗與感受,即使在表層意識中被遺忘,也終將以某種形式再度浮現,化為故事、象徵,甚至物怪的形象。
回到《物怪故事解》,若「物怪」代表的是「非常」,那麼所謂的「常」又是什麼?
佛洛伊德在1919年發表的〈論詭祕〉(Das Unheimliche)一文中,透過對德文heimlich與heimisch(意指「熟悉」、「親近」)與其反義詞unheimlich(「詭祕」、「陌異」)的語源分析,提出耐人尋味的觀點:所謂的「常」,其實是我們早已熟悉、內化的事物。也因此,當這些熟悉之物在特定情境下出現異變或扭曲,便成為令人不安的「非常」——也就是「物怪」所可能呈現的樣貌。
《物怪故事解》一書共分為5個章節,以物怪為主軸,徐徐編織一個又一個古老的物怪故事。作者旁徵博引,除了解釋物怪是什麼,也將物怪的轉變過程,分為古典、中古、近世三個階段細膩詳述,輔以大量的古代物怪傳說。其中有一些頗具哲學性的討論,令人印象深刻。
譬如作者描述臺灣話因為保留了古漢語的成分,「bih」便可對應於「物」。教育部臺灣台語常用詞辭典寫為「狡怪」(káu-kuài),作者寫為「狗怪」(gau kuy)。自人類馴化無數野生動物以來,稱狗為與人類最為親近的物種並不過分,和狗有關的物怪或被附體,或單純作祟戲弄人,便是從習以為「常」而至「非常」此一種物怪故事的特性。
這樣的「常」,或肇因於作者所言:「中國階級性強,物怪不能進入主流意識,所以時代愈下愈沉澱,成為底層文化。」 其實也是口述傳統的特徵之一,如我們現代所稱的童話,最初也並非僅說給兒童聽,而是在成人間流傳的故事。16世紀末的西方對於鬼故事的傳遞者,也總有底層老婦人、保姆或女僕的身影,於是類似的故事被認為不入流,卻又沒有比這類故事更貼近人們生活、更親近人類集體無意識的敘事模式。
令人感到興味昂然的地方在於,即便是彷彿沒有邏輯也並不真實的物怪故事,實際上背後都有著具體而真切的起源,更會因其存在長久且淵遠流長,使物怪與故事本身在學者、文人(或如作者所說的「博物君子」)的研究下成為能以理論框限、解釋的存在,甚至成為傳承的知識本身。
如作者寫《左傳》中敘述將物象鑄於九鼎,人們便能辯神、姦:神是好物,姦為壞物。獲得辯明好壞的能力後,要出入山林,就可趨吉避凶,不為壞物所害。聽上去是惠及百姓的知識傳遞,古代的蒙昧人們因未知事物之名,不曾見過其形象,因此感到非常與恐懼,唯當我們賦予其名,使其化形,恐懼就有了具體的模樣,也就成了可以被掌控、處理的事物。
➤故事也是一種真實
書裡還有其它諸多富含哲理思辯的內容,讀來趣味橫生。像是南宋理學家朱熹用理解釋鬼魂,提到轉世輪迴的概念若為真,那便無需祭拜祖先,因為祂們早已進入輪迴,根本無法接受祭拜;以及上位者如何以物怪操控政治、管理人民,和統治者有關的傳說,往往幫助統治者鞏固其身分。物怪故事裡經常出現貌美的年輕女子,甚至連老虎都可以變成及笄處子,狐變故事更讓狐變女子走入家庭,劇情和角色間呈現出撰寫者內心對儒家禮教的理想,這是否反映了一種古代集體社會對女性的慾望凝視?
此外,作者認為物怪的出沒不是在荒郊野林,就是老屋廢園,一旦環境改變,物怪就會消失,使我想到《恐懼景觀》一書提到西方有類似的說法,人們對自然環境的恐懼造成「山裡有怪物」的想像,「荒野」(wilderness)的詞根形容詞「野」(wild)就來自「不聽使喚」(willed);「森林」和「外國人」有相同的詞源foranus。現代文明飛速的發展,除了使自然環境與人類的關係愈來愈疏離,無疑也影響了物怪故事的存續。
但正如同走在無人的路上,看見路邊的枝葉無風搖晃,做為人類,我仍然具有想像的能力與好奇心,渴望探究原因。我也依然和久遠以前的人們一樣,試圖給予未知解釋,我想這便是世上所有故事的開始,也是一切創作的起點。
作為小說家,《物怪故事解》帶給我的啟發除了使我能徜徉於古人對奇怪事物的想像,也引領我嘗試去理解他們如何試圖為無法理解的現象尋找解釋,誕生出的解釋卻又是那樣的不可思議,甚至具有詩意美感。儘管最終,我們或許無法真正驗證物怪是否存在,但就像作者所說,人類需要物怪故事的原因,遠比物怪本身的真實性更為重要。物怪故事承載的文化、恐懼、慾望和各種深層元素,亦將成為我們探查人類歷史的線索。
《物怪故事解》不只是一本談鬼神的書,更提供了一種讓我們凝視文明背面、回望自身心靈原野的方式。未知,或許正是我們能以想像建構文明的終極原因。●
作者:杜正勝
出版:時報出版
定價:46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杜正勝(1944-)
中央研究院史語所研究員(1984-2004),中央研究院院士(1992-),歷史語言研究所兼任研究員(2004-2012),通信研究員(2012.8-)。
早年(1970/80年代)專研中國古代史,著有《周代城邦》(1979)、《編戶齊民》(1990)、《古代社會與國家》(1992)等,以建構中國大歷史解釋。
中年(1990年代)提倡新史學,闡述新社會史,領導探索醫療文化史,提出同心圓理論以為歷史研究與教育之立足點,代表作如《新史學之路》(2004)、《從眉壽到長生》(2005)。
千禧年之初(2000-2008)從政,別有《藝術殿堂內外》(2004)之作。
晚年(2010年代以後)對歷史有新領悟,欲從歷史表層深入內裡,除多篇史學思想與方法之論文外,也有比較通俗之作《中國是怎麼形成的》(2023)。現在正結集論著,以編輯成《再訪古代中國——從表層到內裡》(全五冊,出版中)。
90年代之後,旁及臺灣研究,出版《景印解說番社采風圖》(1998)、《臺灣心臺灣魂》(1998)、《古典與現實之間》(1995),學術之外亦曾評論政治、社會與文化,而有《走過關鍵十年1990-2000》(2000)。
另外還有譯作,如美國東方學家Berthold Laufer, Sino-Iranica,《中國與伊朗—古代伊朗與中國之文化交流》(1975)、日本中國古文字學家白川靜《詩經的世界》(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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