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收藏.小島》不瘋魔不成活的昭和映畫眾生相,日本電影新浪潮與星野泰視《電影浮沉錄》

十幾年前,星野泰視創作了漫畫《デラシネマ》,書名前半部「デラシネ」為法語「無根之草(déraciné)」,後半部「シネマ」為「電影(cinema)」,「デラシネマ」是個合成詞,中文譯為《電影浮沉錄》,直指本作的故事主軸──1950年代日本電影界的光影沉浮。

《電影浮沉錄》畫面上,分鏡嚴密而暢達,人物肌理精準、動作流暢,背景細緻,網點與效果線運用嫻熟,整體畫風嚴謹寫實又不失靈動。劇情上,路數跌宕且韻味繚繞,人物深具魅力又飽含思辨,每冊內封和後記都收錄取材過程、考據扎實,作者似乎企圖像時代劇般,鋪展出波瀾壯闊的日本電影史。

不過,這部漫畫不僅在台灣銷量不佳而斷尾於第6集,在日本更因人氣不足而腰斬於第8集。8集想必無法完滿作者的原始藍圖,實在遺憾。

即便如此,我認為台灣代理的前6集,仍是近乎零死角的上乘之作,值得細品。

➤從挫敗者切入日本電影新浪潮漫畫

本作從接連的「挫敗」起頭。昭和28年(1952年),剛入職日本映畫公司的兩位主角──助導風間俊一郎跟演員工藤武晴,嚮往逼真的表演,不滿當時時代劇流行歌舞伎般的武打套路,亟欲以仿真佈景和血性武打在幻麗的主流中攻頂,但初次衝撞體制便鎩羽而歸,他們忽略了現實的需求——

儘管距離戰爭結束已經過了8年,但大家仍在貧困中掙扎。為了糊一口飯,每個人都汗流浹背、拼死拼活地工作,這就是『現實』!人們是為了忘記這個現實,才進電影院觀賞霎時的美夢。

唯有鏡花水月才能滋潤枯涸的心。

兩人於是收斂鋒芒、懷揣初衷地修習。接著劇情便延伸向另外兩位挫敗者——因戰時空窗期而沒落的演員加倉井千鶴,及苦熬數年卻只能墊檔的師岡導演,絕望的兩人均試圖在現實的高牆上扒下不甘的爪痕。

我很喜歡第1集的5到7回,描述千鶴因心如死水而難以入戲,在眾人默默守候與主角俊一郎的應變下,才復甦了戲魂。這三回實際僅推移了一天的時間,但在綿密的切格間,迭替現時與回憶、川流群眾感慨,並隨著人物奔走而多次轉場,一天內便橫跨出18年的惆悵。

➤無聲切格,懸念與在回憶中推進故事

尤以第6回尾聲到第7回完結特別動人,第6回原本死灰的千鶴突然情感噴湧,在眾人的驚詫中懸念收尾。第7回開頭也無解釋,反倒先回溯18年前拍攝〈山之祭典〉時,童星千鶴回眸看著在背後支援的眾人,第164頁的分鏡,於中間滑過一排幕後人員的面容,底格是小千鶴的特寫,以平視綻放略感壓力卻盈溢星光的笑容。下一頁拉回現時,用整面俯視飾演喪子之母、淪為配角的千鶴,被俯角壓得身形佝僂、眉目低垂,佐以背景光影及啐罵獨白,整頁抑著憤懣。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然而當千鶴發現眼前俊一郎準備的陳舊童玩,是〈山之祭典〉的道具時,回憶激湧,第172頁的回眸場景照搬前述分鏡,再壓縮底格小千鶴的特寫,騰出兩小格為下一頁笹木導演的鼓舞蓄力,至此削弱了明星光環、變焦於幕後。接著以本作慣用「眼睛閃現來遞轉時序」的手法重回現實。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第174頁切作無聲的11格,眼眸流轉間,穿插幕後人員的今昔對比,眾人的舊影也擷自第164頁,多年的堅守因再三顯影而益發深刻。如此高密度的無聲切格,將掃視與萬念擰於轉瞬之間,是本作中我最鍾愛的一頁。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千鶴終於意識到縱使星光不再,眾人依舊掛念著她,因而流下弔念初心的淚,就此紓落了上一回結尾的懸念。

令當回收步於一團疑雲前,下一回則跳躍到比上一回結尾更早的時間點,再逐步出清晰的故事脈絡,以穿透上一回的疑雲,是本作常用的編劇手法。

➤爬滿了蚤子的華美的袍,不瘋魔不成活的電影人

如一襲華袍的電影圈,皺褶中蝨蚤掙扎,千鶴篇章具體而微了業界無奈,但該篇也肯定了主角對逼真的堅持,正是那毫不絢麗的舊物撩起似水追憶,溶蝕了長年塊壘。

隨後,主角也接觸到電影圈的光亮面,即便如此,角色間總有著隱約的沉浮對位與光影相映。有裹足於無聲電影的老戲骨,就有登頂後仍嘗試革新的大明星;有被發配三流劇本的師岡助導,就有自由實踐創想的高羽導演;有落魄的加倉井千鶴,就有璀璨的生方朋子。而朋子的光芒,又不離導演慾望的凝視。

森島導演墨鏡下那黑洞洞的瞳孔,連通慾望的無底洞,為了追求官能的極致,導演不斷駁回朋子的演技,使劇組籠罩於冷冽的烏雲中,朋子得一遍遍砸碎表淺的面具直至心力交瘁,最後破繭而出、裂解導演高壓的,方為光芒萬丈的真我。

有趣的是,朋子被激出演技極限的兩次拍攝,其一恰逢落雷、其二為旭日初探,都是長夜褪去之際,隱隱呼應著演員與導演的光影拉鋸。第二次極限的發揮,畫面以微仰角垂落朋子身姿,晨曦向前牽絲,反覆打磨的台詞狹在衣領間,卻好似被強光蒸騰而模糊不清,作者抹糊文字,以傳達演員打破自我框架,囁出不被語言侷限、超凡的真理。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森島導演膨脹的慾望不斷壓迫他人,只為榨出入骨的真。不瘋魔不成活,是本作佼佼者自身常見的光影拉扯。像是幕前昂揚、前途光明的巨星,在戲路上追求登峰造極時,都仿若獨行於漆黑的未踏之境,稍一不慎便墜入淵藪、身心俱毀。國民女演員生方朋子是如此,捨棄梨園世家的市岡光春亦如此,時代劇頂點的市岡歌藏更是如此。

➤動靜切換的時間差,高速與鬆弛的張力

本作描繪的1950年代是時代劇的巔峰期,書中於是塑造了超級武打巨星市岡歌藏。由於開頭主角貶抑絢麗武打,容易令人誤以為圓呼呼的歌藏是紙老虎。隨著劇情推進,才能體察歌藏壓抑實力保全配角的體貼,犯險突破自我的強勁,接納新事物的大度。即便造型近似相撲選手而非日漫強者常見的酷帥形象,但經過透徹多面的描摹,歌藏儼然就是本作的演員頂峰,也是另一位主角武晴的目標。武晴有厚實的武打實力,從挨刀配角發跡,參與了多場武打戲。作者巧妙利用動靜切換所造成的時間差,蓄積武打的緊迫感與爆發性,以下為我特別欣賞的兩段編排──

其一,為第2集英雄救美的拍攝。第178頁右上角第1格,透過演員奧村揮刀的肩,襯出將拔出腰刀的武晴,刀在畫格下半,塞於奧村揮砍的手和武晴下探的手之間,兩手迅猛拉近,佐以背景下墜的速度弧線,刀成了被急遽壓迫空間中的焦點。左半部作者穿插人物心聲,靜止的面容皆壓上深色網點,營造出抽離高速現實的真空。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第179頁,迫近特寫武晴向左上抽刀,抽出的刃部夾在巨大Q彈的狀聲詞「く」和「あっ」間,狹促出爆發的勢頭,時間高速回流,旁人的驚懼渲染出「來不及」的緊張感,一翻頁,巨大方正的狀聲詞「ヒ」隨著劈刀砸落武晴,斬斷前頁左上衝之勢。

其二,為第4集歌藏對決反派的戲份。第33頁,整頁充滿速度線和動作殘像,並透過揮刀、回首和台詞使視線蛇過每格,更加暢達了高速的節奏。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第34頁,卻打住了歌藏和武晴的對峙,在止息間塞入眾人心聲與追視。第35頁,直切成右動左靜 兩半,右半歌藏開劈、武晴狀似閃避不及,一轉到左上角,赫然是刀鋒相交前的停格,左下角則掃過眾人的凝視。一翻面,以大格刻畫武晴背後接刀,下方狹長地以破格特寫兩刃交鋒,旁搭一臉驚詫的武術指導,現露貓膩。在魄力壓頂的大格下橫亙這兩小格,不僅見縫插針地埋伏筆,更延存了電光火石的張力。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第37頁,分格向下逐漸 細瑣、壓縮,一翻面就瞬間釋放,以跨頁呈現令人屏息的最後一擊。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戰時戲內戲外的俠義:滿州電影與滿州國的返國者 

下戲後,武晴提及自己過往的武術指導,即為歌藏的舊識——伊達源八。

當時日本為了宣揚國力,在滿州成立映畫協會。今敏〈千年女優〉中,女主角千代子就曾前往滿洲拍攝愛國電影。本作的伊達源八則是派駐滿洲而殞落的挨刀演員,他的出場,映現了滿洲電影這獨特的時代切片,更將戲裡的俠義落實於戲外。

第4集,源八代替受傷的中國臨演,對戲囂張的日本演員。源八先矯健跑位捉弄對方,第61頁,突然配上密集的速度線和蹦彈的狀聲詞,大格特寫源八吶喊、日本演員慌亂揮刀,格與格間眼看要爆出花火,一翻頁,卻是日本演員呆視著鬆軟趴地的源八,以柔克剛令氛圍瞬間輕盈。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翻攝自《電影浮沉錄》(東立) 

即便只是一閃而過的仗義鏡頭,在觀眾眼底,卻沉澱了無盡的柔情。而本作的兩位主角也是在滿洲長大的「返國者」,漂泊的境遇呼應書名「デラシネ」(déraciné 無根之草),那是戰時獨有的悲愁。

➤電影人眾生相

本作後段,出現了改革者上条尚弓,她察覺社會氛圍的轉變,想拔擢新人、投資現代劇。《她殺了時代・重訪日本電影新浪潮》(一人)對這段歷史如此描述:「1960年代的日本電影界(嚴格來說應該是從1950年代後半開始),一些大的電影公司面對年輕一輩導演在創作自主上的堅持、市場需求的轉變,加上電視產業興起帶來的威脅,已然逐漸失去戰前的霸氣和強勢主導,從善如流投年輕人所好,不再以時代劇或效忠國族的嚴肅戲劇為尊,轉而拍攝以輕鬆、娛樂路線為主的電影。」

從1950年代末開始的電影轉變,被稱作「日本電影新浪潮」。可以想見,主角將在「日本電影新浪潮」中大展身手,但很可惜本作不久就腰斬了。即便如此,回顧本作中聚光燈下的明星、手握主導權的導演,抑或串場的萬年綠葉、幕後調度的匠人,作者都毫不馬虎地著墨,令小人物間交磨出點點燐光,映像成大時代的輝煌。

既深且廣的昭和映畫眾生相,都將成為主角逐夢路上的道標,畢竟兩人所愛的,便是不斷追尋的自己。

我認為製作電影,必須讓人感受身臨其境般、既非虛假也非幻夢的逼真感才行!就算不是現在,但有那種必要性的時代,遲早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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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8 11:21
現場》音樂跟漫畫讓我們走到一起:《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分享會側記

對漫畫家Peter Mann而言,音樂、生活和創作從來就是密不可分。在過去從事視覺設計的工作經驗裡,Peter Mann經常在創作的過程中聆聽各式各樣的音樂。音樂不只提供了創作的環境,有時也反過來激發了聽者的創作靈感。Peter Mann開始嘗試「音樂視覺化」的創作與合作邀約,例如音樂祭主視覺插畫、專輯封面設計等,而「芭樂歌」的企劃靈感也因此誕生。

2022年《芭樂歌 BLA BLA SONG》以4篇短篇漫畫結合4首獨立音樂創作的夢幻跨界聯動,為台灣漫畫界與音樂圈注入一股全新的活力。《芭樂歌 BLA BLA SONG》廣受各界好評,Peter Mann也因此在2023年成為金漫獎漫畫新人與跨域應用雙料得主。

今年9月,續作《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驚喜登場。這次不僅延續了前作《芭樂歌 BLA BLA SONG》橫跨漫畫與音樂的創作模式,也全面升級了創作的企劃規模,其中包含創作的長期募資計劃、創作的訪談影像紀錄、漫畫原畫畫展、現場音樂專場,或是與「大人的漫畫社」合作的電影院Live Podcast等,為的是讓大家有機會能夠因作品「聚集」在一起,就如同音樂使人們在這個世界裡相互找到彼此。


漫畫家Peter Mann

➤存在音樂的故事,或者存在故事的音樂

龐大的跨界合作企劃能夠順利執行至今,Peter Mann也被許多合作夥伴讚嘆是「擁有強大PM魂的創作者」。

這份超乎常人的能耐,從身邊夥伴的證言中可見一斑。臉譜出版副總編輯陳雨柔說,因為希望讓漫畫更活潑吸引人,於是花了近半年的時間和漫畫家逐步討論分鏡,不過在Peter Mann的強大執行紀律之下,作品很快的就順利誕生。

負責音樂發行的空氣腦唱片謝閎宥坦言,《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看似只是漫畫與音樂的結合,其實背後的工作量非常龐大。尤其這次合作的音樂人橫跨臺日,光是合約就是一般情況的5倍多。

不過好的故事與企劃,也總讓工作的夥伴們樂在其中。謝閎宥笑說:「我很喜歡Peter Mann,因為很喜歡他的(故事)內容。我對他其實有超級多疑問,那時候還特地跑到Peter Mann家去送卡帶給他,因為太多疑問了想要問他!」

音樂統籌KUMA LIU也讚嘆Peter Mann對音樂的想像非常完整,在明確的情況下可以讓他迅速決定曲風的組合和搭配。他表示,這是第一次跟非音樂人合作的經驗,感到非常興奮和開心。在籌備工作時,首要考慮的不是音樂人的個性和形象,而是以「故事」本身為主,反而讓他有更多自由發揮的空間。


音樂統籌KUMA LIU

➤音樂、漫畫都是創作者對生命的探問

《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依然保有Peter Mann獨特的幽默風格,更融合了古今穿越、科幻未來與校園青春等豐富元素。以音樂作為主軸,4篇故事的時空從過去延伸至未來。然而,腦洞大開又爆笑的故事背後,潛藏著Peter Mann對於創作意義之於創作者的輕聲叩問。

#01 古今穿越的饒舌歌手 ╳ YoungLee

第一篇描寫對創作漸生迷惘的饒舌歌手勝志,意外穿越時空回到古代——他能否透過音樂找到回家的路?

《大嘻哈時代》冠軍YoungLee在閱讀時,立刻就產生了共鳴:「唱自己的歌,對饒舌歌手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他為首篇故事所寫的歌〈如果寫一封信能到好久以後〉,試圖把「穿越」的概念延伸至音樂中,從過去唱到遙遠的未來。

近年來,隨著台灣饒舌音樂的興起,直率、叛逆或犀利的饒舌形象逐漸走入主流視野。不過當舞臺的聚光燈熄滅、節奏停止,歌手們也需要回歸日常,帶著各自的迷惘、脆弱和憂愁,面對網路上毫不留情的批評,或是更嚴峻的問題——創作靈感的枯竭。


饒舌歌手YoungLee

Peter Mann敏銳的捕捉到當代創作者普遍的狀態:「活在現實,主角有種雙眼被蒙住的感覺。在充滿太多資訊和想法的世界裡,覺得有好多事情都處理不完」,於是她讓筆下的角色回到古代——在什麼都沒有的世界裡,創作者必須面對的,只剩下自己。

Peter Mann認為,〈如果寫一封信能到好久以後〉如同《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的序章,包裹著4篇故事的訊息,都能夠傳遞到「以後」。


Peter Mann《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臉譜出版

#02 高中熱音社菜鳥樂團 ╳  愛はズボーン(愛娃子蹦)

第二篇講述3個想加入熱音社的菜鳥高中生,卻被一名長期霸佔社辦的熱音社學長不斷阻撓。在他們終於爭取道機會在期末成發表演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學長的祕密⋯⋯

Peter Mann笑說:「這篇故事嚴格來說,是這4篇裡最芭樂的一篇。」不過在融合了自己在學生時期對音樂社團的細膩觀察,反而加深了故事的情感層次與活力。

與這篇故事合作的音樂人,是日本中毒系樂團愛はズボーン(愛娃子蹦)。在這次合作洽談的過程中,Peter Mann意外發現主唱金城,原來也是個重度漫畫迷。

愛はズボーン的青春躁動曲風不僅完美符合故事的調性,就連雙主唱的樂團編制也呼應Peter Mann在故事中的編排。Peter Mann興奮補充,2017年愛はズボーン來台灣巡演時,當時她擔任該表演的主視覺工作,很開心有這樣的機會能再續前緣。


Peter Mann《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臉譜出版

#03 向宇宙發送訊息的少女 ╳  春ねむり(春眠) ft. 林潔心

第三篇描述白天是模範生、夜裡卻是搖滾主唱的李莉,與總是屈居第二名的同班同學陳梅,展開了一場關於「光與影」的青春追逐。當陳梅進一步揭露李莉的祕密,她開始懷疑:難道就算成為「人生勝利組」,也還是會有煩惱嗎?

「其實看完漫畫的第一個念頭,是想把兩個主角湊CP!」新生代創作歌手林潔心笑道。

然而在閱讀過程中,林潔心對於故事也同樣感受到強烈的共鳴:「我覺得自己很像是在追趕的那名少女,剛好也是這次寫歌的角色(陳梅)。有時候看見他人的光鮮亮麗,就不自覺讓自己落入世俗定義的『好』的追趕。」她表示,自己曾經耗費很多時間浸泡在網路上,而那個環境中總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發言和意見。


創作歌手林潔心

為了進入角色心境,林潔心做了十足的功課。除了詳盡分析陳梅的個性設定,甚至將自己帶入角色中,動筆撰寫陳梅的「同人」故事。

這次與林潔心搭檔的是日本詩韻饒舌歌手春ねむり(春眠)。Peter Mann說:「在描寫故事角色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音樂人就是春眠。」如同李莉的個性,春眠具備了雙重身分、能量充沛、企圖心強烈,以及個性直接的個人風格。

不過合作並不容易。今年春眠正忙於發片與巡演,行程緊湊。所幸音樂統籌KUMA曾擔任春眠來台巡迴的音樂製作,透過這層淵源,雙方順利談成合作。


Peter Mann《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臉譜出版提供

#04 把「音樂」找回來的未來少年 ╳ SiNNER MOON

第4篇來到遙遠的未來,人類成為少數族群,語言被心電感應取代。在一片靜默的世界裡,兩個少年決心一同尋回失落已久的「音樂」。

作為《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的最後一則故事,Peter Mann延續線性時間軸的方式層層堆疊,直到結尾再一次「炸開」。在那個曾經存在於地球上的音樂都成為「檔案」的未來世界裡,前幾篇故事中的音樂也在兩名少年的挖掘下一一出土——包含饒舌歌手勝志的曲子、菜鳥高中生的成發表演、少女李莉的歌聲等。

為了呈現出「外星人」的聲響效果,音樂統籌KUMA邀請旋律饒舌歌手SiNNER MOON擔任本篇故事合作的音樂人。SiNNER MOON在後記訪談自述,由於劇情太過深刻,看完漫畫後就馬上想好了副歌的歌詞。「血肉之軀總有一天會化作塵土,然而我們製造的聲響將會恆久遠留。」SiNNER MOON以此為核心,為故事譜出隻身在宇宙中躁動的獨特聲響。


Peter Mann《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臉譜出版

同樣對此篇故事深有所感的KUMA說:「這篇的重點是,啟蒙你的人不一定會留下,但問題是你是否能夠持續帶著這個繼續下去。我也經常在想,即便許多音樂界的前輩離開或轉向其他領域,但我仍然希望能繼續做下去。」

從饒舌歌手的迷惘、熱音社的衝突、雙面少女的追尋,到未來少年的探索,4段故事如同4封來自不同時空的信件,而音樂則是穿越時空的載體。

分享尾聲,Peter Mann如此總結:「《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不只是漫畫與音樂的結合,而是跨越時空的聲音紀錄。我們用各自擅長的方式,去說那些想被聽見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也將如同音樂本身,讓人們在這個資訊爆炸的世界裡,相互找到彼此的同伴。

quan_qiu_hua_de_shi_dai_w300.jpg 芭樂歌–穿越時空的回聲
作者:Peter Mann
出版:臉譜出版
定價:42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Peter Mann

1995出生於德國,100%的台灣人。曾經從事動畫影像工作,繞了一大圈才開始畫漫畫;插畫創作多與音樂相關,包含音樂祭主視覺插畫、專輯封面設計,漫畫創作內容難以被定義,追求各種生活中的惡趣味,在看似合乎邏輯的脈絡上長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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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27 11:30
繪本大師》為世界傳遞真實的聲音、用圖畫書實現夢想的貞娜.溫特(Jeanette Winter)

10月伊始,正在加州洛杉磯巡迴演講的珍.古德(Jane Goodall)於睡夢中安詳辭世,享壽91歲。這位靈長類人類學家和環保教育行動者,畢生致力於重塑人類對自然世界的理解,在1977年創辦「珍古德協會」(Jane Goodall Institute;JGI),至今已在全球設有25個分會。1991年她又創立「根與芽計畫」(Roots & Shoots),走訪世界各地推動保育,即使年歲已高,每年仍進行300場以上的演講。

今年6月,珍.古德第19次訪台。除了她最愛的坦尚尼亞岡貝外,台灣是她造訪過最多次的國家。面對急遽的氣候變遷、世界的戰禍不斷,和各種迫在眉睫的環境永續議題,珍.古德幾乎像是用盡最後的力氣,仍然溫和而堅定的鼓勵我們:「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一個角色。想想你每天的行動,一個小小的舉動,也能帶來巨大的改變。不要失去希望。不要小看你自己。」

從小就很愛動物的珍.古德,在讀了《杜立德醫生》和《泰山》的故事之後,便夢想能「到非洲和動物一起生活」。1960年,26歲的珍古德為了完成童年的夢想,帶著筆記本和望遠鏡,憑著對野生動物的執著和熱情,隻身前往坦尚尼亞研究黑猩猩,自此投入動物與環境保育工作到最後一刻。如今她已經走向「下一個人生的偉大冒險—死亡」,但她向世界展示了永恆的善良力量,相信她的倡議與影響力,將繼續啟迪人心。

圖畫書作家貞娜.溫特(Jeanette Winter)受到珍.古德精神的鼓舞,她多麼希望自己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可以讀到像這樣的故事:一個勇敢的女人,不怕去做從來沒人做過的事,所以她為自己內心那個小女孩的渴望,創作了《黑猩猩的好朋友:珍.古德》(The Watcher),描繪這位觀察者的童年,及其旺盛的好奇心和專注的觀察力,如何為人類科學帶來偉大貢獻,並為環境保育許下深遠的承諾。

除了這本向珍.古德致敬的作品,在溫特創作的50多本圖畫書中,許多都是以真實的事件和人物為藍本。她非常善於以繪本作傳記,尤其是為女性、兒童、少數族群和藝術家作傳的作品,都能精確的掌握各個傳主獨特的藝術精神。她希望藉由圖畫書藝術,將那些守護世界的美好力量傳佈出去,因此選擇了圖畫書創作實現她的夢想。

貞娜.溫特於1939年10月6日,出生在美國伊利諾州的芝加哥,父母是來自瑞典的移民。她在1992年出版的《Klara’s New World》裡,透過8歲女孩Klara的視角,敘述一個移民家庭從瑞典到美國的旅程。書中記錄了在新土地上生活的許多困難,從痛苦的離開瑞典、艱難的橫渡大洋、乘坐輪船和火車前往明尼蘇達州,最後一家人開墾荒地,並在冬天來臨之前播下種子,生動鮮活的展現了19世紀的移民經驗。

溫特是獨生女,她和父母三人住在一棟公寓的三樓。愛做白日夢的小溫特,經常從窗戶看著街景,盡情發揮各種天馬行空的想像。她的叔叔是一個油漆工,也是一位全能的藝術家,他什麼都畫,還會彈奏手風琴,除此之外,叔叔許多特別的收藏品,更讓溫特好奇不已。

她小時候非常喜歡漫畫,小璐璐、小亨利和迪士尼漫畫都是她的最愛。她也常到圖書館借書,最喜歡的插畫家是Lois Lenski、Elizabeth Orton Jones、Maud and Miska Petersham,還有羅伯.勞森(Robert Rossen)的《愛花的牛》和汪達.佳谷(Wanda Gág)的《一百萬隻貓》都是她的愛書。

畫家喬琪亞.歐姬芙(Georgia O'Keeffe)曾說:「當我12歲時,我知道自己想要成為一名藝術家。」這句話無疑也是溫特的心聲。和歐姬芙一樣,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渴望以繪畫為生。父母親見她如此喜歡畫畫,也鼓勵她朝這個方向發展志趣,但溫特堅定的說:「我自己做決定,這才是重要的。」

有一段時間,她也想成為芭蕾舞者,不過在芝加哥藝術中心的高中生周末和暑假班,她遇見了Mr. Jacobson,這位特別的老師教她如何看畫與作畫,又將她召回繪畫之路。於是溫特進入愛荷華大學,主修繪畫、素描、印刷和雕塑。

童年閱讀的圖畫書給予她深刻的印象,從小她就想用圖畫來說故事,但創作兒童讀物對於在芝加哥長大的小孩來說,似乎遙不可及。她從來沒有見過真實的童書作家,他們幾乎就像戲劇中的人物,顯得神祕而陌生。大學裡也沒有插畫課程,她只能依靠自修學習。當她第一次見到凱特.格林威(Kate Greenaway)的書時,心中明確的知道:自己真正想創作的是童書。

當時她最欣賞的社會現實主義畫家及攝影家Ben Shahn,是一位善於溝通的藝術家。Shahn挑戰藝術中那些深奧的偽裝,認為這些偽裝會切斷藝術家及其作品與大眾的連結,因此他的作品大多體現了窮人和移民困境、勞工鬥爭和集體改革等主題,對溫特日後在創作的選題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由於沒有導師在兒童領域指導她,且當時插畫在美術圈並不被看好。60年代中期大學畢業後,溫特花了幾年時間自學並嘗試為故事繪製插圖。她早期的作品偏愛複述民間故事,透過繪製耳熟能詳的童謠,來練習版式、節奏與保持書頁間人物一致性等等技巧。最初,她的風格更偏向寫實,並融入了勾勒輪廓的技法,以幫助她描繪出畫作中的物體。

溫特第一本自寫自畫的《Christmas Visitors》於1968年出版,這是一則挪威的民間傳說,她加以重新改編。接下來她除了繼續從傳統故事裡汲取靈感外,也和其他作家合作,如Sue Alexander所寫的《Witch, Goblin, and Ghost Stories》系列,都是由溫特配上插畫。

溫特自我磨練了將近20年,1988年她出版了首次嘗試的原創故事《Follow The Drinking Gourd》。她以靜謐又絢麗的畫作,以及受奴隸敘事啟發的簡潔文字,講述南北戰爭前,一個勇敢的黑奴家庭追隨著北斗七星,向北走向解放的故事。

這個故事聽起來像是一首奴隸唱的簡單民歌,但它實際上是一張指向自由的地圖,因為歌詞中隱藏著通往「地下鐵路」的逃生路線。

為了以圖畫書呈現歷史,溫特閱讀了《湯姆叔叔的小屋》、奴隸的口述紀錄和其他參考文獻,但她很快就發現,從構思到完成文稿的轉變非常艱難。因應寫實藝術風格所需,她聘請了模特兒,以便描繪人物的各種姿勢。她也曾考慮追尋奴隸逃亡的路線,並學習民間藝術,因為這與故事有密切的聯繫。最後她摒棄了先前堅持的勾勒輪廓技法,讓色彩在作品中扮演著更戲劇化的角色。

溫特對墨西哥文化很早就抱持著高度的興趣,她遍覽各種墨西哥民間故事,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題材。最後她決定以墨西哥壁畫藝術家Diego Rivera為傳主,創作了她的第一本藝術家傳記《Diego》。溫特的圖畫傳達了Diego早年的冒險和他對祖國的熱愛,以及如何創造出強大的藝術來讚頌墨西哥人民。

然而這本獲得《紐約時報》年度最佳插畫獎的書,起初被編輯拒絕,完全沒有任何修改建議。這對溫特無疑是沉重的打擊,因為她確確實實在圖畫中看見了整個故事。即使沒有與出版社簽訂合約,她仍然請身為詩人的兒子Jonah Winter為她的插圖寫了文字簡潔的故事。最後當這本書獲得出版機會時,她知道堅持自己的熱情是最正確的決定。

墨西哥的手工藝對溫特有強烈的吸引力,之後她繼續創作有關墨西哥傳統文化主題的作品。《Joesfina》描繪民間藝術家Josefina Aguilar的彩繪泥塑藝術。《Nino's Mask》在充滿童趣的故事裡,重溫民俗節慶「美洲虎節」的面具狂歡,溫特不僅在書頁穿插了西班牙語單詞,還融入了墨西哥圖案與色彩。《Day of the Dead》和《Calavera Abecedario:A Day of the Dead Alphabet Book》二書,以亡靈節為背景,呈現出揉合著生與死的視覺盛宴。

溫特對異文化,尤其是非主流的少數族群文化特別關注。《Elsina’s Clouds》講述了南非巴索托族婦女粉刷房屋祈雨的故事,背景引人入勝。《My Baby》則以西非馬利婦女的泥染布技藝,帶出民間藝術世代傳承的價值,美妙的圖案和語言的韻律充滿了音樂性。

還有《和平樹》也是來自非洲肯亞的真實故事。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萬格麗.瑪太(Wangari Maathai)在自家的後院種下9株幼苗,最終激勵了成千上萬的人,3000萬棵樹、6000個苗圃,綠帶運動蔚然成林,不僅治癒了大地的傷口,更成為非洲和平的象徵。

溫特明快而充滿敬意的文字中,直接引用了主角真實的話語,讀來非常有感染力。在這些作品中,不僅呈現了文化多元豐富的面貌,更可以見到由女性發動的「女力」。

某次受訪時,溫特提到小時候特別喜歡神力女超人的漫畫書,讚嘆她們所擁有的力量。她希望孩子們,尤其是女孩們,能夠早日接觸到優秀的榜樣,並看到生活中所有的可能性。40年代當溫特還是個孩子時,這樣的圖畫書很少見,她甚至不記得讀過相似的作品。她一直夢想成為藝術家,但卻沒有榜樣,在她當時所認識的世界裡,所有的成年藝術家都是男性,所以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畫家歐姬芙,像是一盞明燈引導溫特前行。溫特用圖畫書《My Name is Georgia》提煉出歐姬芙人生與創作的精髓。她採用第一人稱敘述歐姬芙的故事,有時引用歐姬芙本人的文字,以熱烈而溫柔的方式,捕捉她內心的聲音。書中也再現了歐姬芙畫作中的許多主題:紅色的山丘、蔚藍的天空、碩大的花朵和優美的骨頭,散發出強烈的訊息。

溫特曾向女孩們推薦讀艾蜜莉.狄金生的詩,《Emily Dickinson’s Letters to the World》就是她為年輕讀者創作的精彩入門之作。這本書既是一部簡短的傳記,也是一本微型的詩集。溫特精心挑選了多首狄金生較平易近人的名作,以民間藝術風格的圖像,描繪一襲白衣的狄金生漫遊在詩作間,確實地捕捉到狄金生精準的語言和廣闊的想像力。


《Emily Dickinson’s Letters to the World》內頁(圖片來源:Amazon

延續了《Emily Dickinson’s Letters to the World》的風格,溫特再度創作了同樣引人入勝的女性藝術家傳記《Beatrix》。一如波特小姐(Beatrix Potter)為孩子小手設計的小書,這本書採用小巧的版式,封面上是眼神憂鬱、目光堅定注視著讀者的小女孩。溫特突出了波特孤獨的童年形象,再結合第一人稱敘事,巧妙融入波特日記和信件中的段落,追溯了波特觀察自然以及與動物相伴的人生。

溫特持續以作品見證女性如何推動世界的改變,《世界不是方盒子:札哈.哈蒂的故事》描述這位來自伊拉克的建築師,以鋼鐵般的意志克服了最初面臨的拒絕和歧視,進而創造出世界上前所未見的建築。溫特的插圖清新簡潔,突顯了哈蒂與自然連結的設計理念。這本令人動容的傳記提醒我們,非傳統思維和對理想的執著,可以帶領一個人走得多遠。

溫特將自己生命中的所愛融入她的作品中,不僅成為生活紀錄的一部分,每一本新書也讓她的視野更加廣闊。工作時巴哈音樂經常陪伴著她,於是她創作了《Sebastian : A Book About BACH》。《Once Upon a Time in Chicago》深入她喜愛的爵士樂,而由《Sisters: Venus & Serena Williams》這本書可推知,她絕對是個網球迷。

保持剪報的習慣與關心時事,讓溫特總是有源源不絕的點子和計畫,等待她去實現。「911事件」帶來強烈的情感衝擊,定居紐約的溫特以《September Roses》溫柔的化解這座城市集體的悲痛。敘述勇敢的圖書館員在戰火中救出3萬本書的《巴斯拉圖書館員》,最先是她在《紐約時報》上讀到相關報導,為了插圖,她做了更多研究,不僅到紐約公共圖書館翻查檔案,還去看了伊拉克戰地記者攝影展和戰時兒童藝術展。


翻攝自《巴斯拉圖書館員》內頁

《媽媽》描寫小河馬在南亞海嘯中失去了媽媽,後來又找到一隻巨龜當新媽媽的真實故事。溫特藉由這本書表達一種新的家庭意義:家是由情感,而未必是血緣組成的。遠在哥倫比亞的叢林裡有一位愛書人路易士,他和驢子組成流動圖書館,翻山越嶺到處和孩子們分享他的書,溫特的《驢子圖書館》使用壓克力顏料為媒材,以鮮豔的色彩和天真的風格,為孩子們講述這個振奮人心的故事。

溫特不僅長期關注「閱讀」的議題,更珍視少兒自發的力量。伊克巴勒(Iqbal Masih)為對抗利用童工的陋習而犧牲,馬拉拉(Malālah Yūsafzay)為爭取女孩的就學權無視塔利班的威脅。這兩個勇敢又令人心碎的少年,他們的形象在溫特的心裡匯聚成《馬拉拉:來自巴基斯坦的勇敢少女/伊克巴勒:來自巴基斯坦的勇敢少年》,傳達出這些孩子無畏的精神和希望。


翻攝自《馬拉拉:來自巴基斯坦的勇敢少女/伊克巴勒:來自巴基斯坦的勇敢少年》內頁

在《Nanuk the Ice Bear》和《The Snow Man》書中,已顯示溫特對地球環境變遷的危機感到憂心,但有什麼比一個孩子的大聲疾呼來得更直接有力呢!溫特以《我們的家失火了:號召拯救地球的葛麗塔.通貝里》,再次展現少女環保英雄通貝里(Greta Thunberg)呼籲變革的聲音,如今這個聲音正引領著日益高漲的合唱,引發成國際兒童保護地球環境的運動。


圖片來源:Macmillan Publishers

溫特的作品善於選擇人物複雜生活中適切的元素,讓小讀者能夠易於接觸和理解。面對諸多複雜和艱澀的議題,她會從側面切入,並努力以公正的態度講述故事。如同通貝里所言:「不管你有多渺小,都能做出改變。」溫特之所以致力於「true story」的圖畫書創作,就是希望孩子們能夠早日接觸到優秀的榜樣,傾聽不同的聲音,並看到生活中所有的可能性。

溫特對每一個主題都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感度,雖然她對故事、圖像和色調的選擇常依賴直覺,但面對每一本新書,她都像是從頭再來,因為要找到最精準合適的方法,需要經歷過無數次的失敗。

她原本每週7天全天工作,但2000年一場嚴重的心臟病,改變了她的工作習慣。即使減少了工作時間,現今86歲高齡的溫特依然創作不輟,沒有人能阻止她獨自一人快樂的繼續畫畫和寫作。因為從小她就知道,想要寫作畫畫或唱歌跳舞的慾望,都是來自同樣的動機:我們只是需要一個實現夢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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