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觀察》從女性漫遊者到城市與安居
走路、漫遊與旅行,這三個概念之間是否有關?是否相連?或者具有概念上的近似性?這三個概念都與主體的移動有關,「移動」是個與現代性相關的概念,是現代社會的重要特徵。現代性的另一項重要特徵是城市,個體在城市間的移動經驗與轉換能力,構成討論現代社會的核心思考向度之一。
▉漫遊者?Flâneur/Flaneuse?
文化評論家班雅明醉心於現代城市的風華綽約,經由自身的移動經驗與感受,他從法國詩人波特萊爾對巴黎街景的耽溺詩作,詮釋出「漫遊者」(Flâneur)這個象徵現代城市空間經驗而活靈活現的主角原型。
1985年,藝術史學者Janet Wolff在期刊《理論、文化與社會》(Theory, Culture and Society)中發表文章,提出一個發問:「為什麼沒有女性漫遊者?」
「漫遊者」(Flâneur)這個字來自法文,乃是從19世紀巴黎發展中的都市文化與街頭生活誕生出來的特定族群與現象。這個字詞的原意指:無所事事地晃蕩、閒逛,在街頭張望著,觀賞街上發生的一切故事,自身也融入在都市景觀中的人。
隨著當時巴黎的林蔭大道、百貨公司、咖啡店等公共空間與商業活動的興盛,人際之間的交流與互動頻繁,造就出城市文化、公共生活以及都市空間中的匿名性。在20世紀早期,這個概念成為探討都市空間與現代性特徵的重要切入點。
直到1980年代後,女性主義學者提出發問:為什麼這個字詞定義為男性陽性名詞屬性,毫不遮掩地傳達出現代城市空間經驗的男性中心?沒有「女性遊蕩者」(Flâneuse)這個字,見證了女性在城市公共空間「不存在」的真實。
因為都市空間與現代性意涵對女性的拒斥,女性難以擁有在街道上遊盪、閒晃,或者無目的閒坐路邊觀看街景的生活權利:好女人與壞女人的隱形界線,框限了女性能夠占用的都市空間。只有女性性工作者才會大喇喇地停駐街頭。
這個發問看似鏗鏘有力,但引發的討論與關注相當有限。
有意思的是,同樣的問題意識與發問,在2016年捲土重來。紐約出身、目前定居巴黎的專欄作家艾爾金(Lauren Elkin),以《漫遊女子:大城小傳,踩踏都會空間的女性身姿》(Flâneuse: Women Walk the City in Paris, New York, Tokyo, Venice and London)一書,獲得《金融時報》、《衛報》等刊物列為2016年的年度選書;2017年再版,獲得《紐約時報》的2017年選書等各種獎項關注。
從1985年到2016年,跨越了卅年的女性主體提問,從原本帶有批判與一絲絲悲情的控訴,進入21世紀的女性已成為逡遊於全球城市的獨立個體,意志堅決、擁有豐富的個人資源,得以一探城市豐富的創意潛力,以及經由漫步來獲取解放能量。
那麼,在台灣看到的女性書寫與城市漫遊之間,又訴說出何種有趣的故事或空間經驗呢?
▉從自己的房間到城市探險
英國作家吳爾芙(Virginia Woolf)曾提出,女人的自主與發展,來自於女人要有自己的房間,這個論題成為女性主義空間論者的重要主張。吳爾芙其實也在1927年寫出〈街頭出沒:倫敦探險〉(Street Haunting: A London Adventure)這樣的文章,描述在冬日午後時光,穿越倫敦街頭所看到,城市的美好與充滿故事性的景象。
而早在1925年出版的小說《戴洛維夫人》,內容即是以戴洛維為晚上宴會買花,穿越倫敦街頭,與不同人相遇的故事。在小說中,主人翁戴洛維夫人清楚說出:「我喜歡在倫敦街頭散步,這比在鄉下更好。」
城市文化研究者從吳爾芙的文字連結上倫敦市區中心的西敏市、特拉法加廣場與攝政公園等重要文化地標,標示出倫敦城市發展與文學書寫的關係。許多評論家評析文學創作具現代主義意涵:現代性、都市生活與移動這些關鍵字,不僅可作為理解和詮釋其作品的思維向度,更解析出主張女性擁有獨立空間和城市間移動的行動主體概念。
「意識流」是吳爾芙被標籤的書寫風格。在《戴洛維夫人》書中,透過主角一面行走,遇到的人與場景,她心中搬演的小劇場,安靜地訴說著女性在移動中閱讀的城市地景。
有意思的是,這兩部作品中,女主角要出門、離開家,都有著具體明確的理由:戴洛維夫人要為晚宴買花,而街頭探險則是為了買鉛筆。這固然可以詮釋為朝向資本主義社會發展的情境中,外出「消費」採購取代了自家生產。但另一個重要的意涵是,女人出門需要有個正當的理由。這和前述班雅明詮釋出「無所事事」,以遊逛、閒晃觀看行人與街景的男性城市漫遊者,果然差距不小,且充滿性別差異的意涵。
台灣女作家的漫遊經驗,或許首推朱天心。1977年出版的《擊壤歌》,以北一女高中三年記為主題,就是透過隨處漫遊來訴說青春的年少韶光。到了1997年,四十不惑的朱天心以《古都》重新書寫自身的城市漫遊路徑。文學評論者王德威指稱這篇小說是:「朱天心對自己文學來時路的一次巡禮。她以往作品的重要場景,從重慶南路到西門町,從中山北路到淡水鎮,又被她結實的走了一遍。」
▉說城人對城市的愛戀
作家韓良露於2015年因病辭世,夫婿朱全斌整理其著作,於2017年出版《台北說城人》一書,記錄她在台北生活、豐富的城市生命經驗與記憶,特別是她經營南村落的文化據點,所開展出的城市導覽、慢活、美食、市集與在地城市文化的各項體驗與推廣紀錄。
韓良露雖出生於高雄,但主要成長經驗在台北,最初住在新北投,後來舉家移居東門町,見證了當時台北東區快速起飛與擴張的軌跡。她曾與夫婿赴倫敦就學長住一段時間,返國後,成為推動台北城市文化活動的靈魂人物。
樂於旅行的韓良露說自己是個城市收集者,曾旅行到訪六十餘國、超過上百個城市,在許多城市短住長住過。她自承台北與倫敦都是故鄉,是她依戀與安居所在,是孕育她的城市母親。從北投天母移居到師大,創造出「南村落」,與其說是韓良露從旅行與居住中,看到城市紋理與生活經驗的改變,不如說是她以此為據點積極主張的「生活感」,為台北城市空間變遷,注入更多情緒感受、記憶與認同。
在台北城市蘊含的歷史記憶、文化軌跡、建築風華和城市地景之間,於韓良露來說,生命是一場大旅行。她自命為「說城人」,把生意做成文化的形象行銷,訴說著城市故事。藉由訴說,韓良露創造出女性移動與行動的主體價值,跳脫僅僅是「漫遊」的安靜存在,大聲地訴說自身與城市之間的愛戀。
▉移動、離散與再次安居
若說移動是時代賦予女性解放的一種能量,那麼大時代與動亂中的遷徙,則顯然訴說了另一種故事。齊邦媛2009年出版的回憶錄《巨流河》,獲得各方極大迴響,也囊獲諸多獎項。
《巨流河》是個人生命經驗的書寫,也是時代流轉的記憶。從中國大陸到台灣的移動與離散,自是不可或缺的內在命題,但終究仍是從個人家族出發,意在呈現強調歷史縱深的國家民族動盪。但2017年以齊邦媛的日記與隨筆形式再版的《一生中的一天》則是盤旋在個人生命與回憶間,訴說了80歲後,從台北獨自移居到養生村,啟航另一趟人生之旅的女性移動。
跨越各個世代,不同生命經驗,各自的性別主體,我們透過這些作品,看見女性在移動中所展現的主體意識,訴說故事的能量與豐富生命力的諸般美麗。●
漫遊女子: 作者簡介:蘿倫.艾爾金(Lauren El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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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的一天:散文.日記合輯
作者簡介:齊邦媛(Chi, Pang-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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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說城人
作者簡介:韓良露(1958-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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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
作者簡介:朱天心 文學世家的背景使得朱天心在文壇出道甚早,初試啼聲的《方舟上的日子》、《擊壤歌》為她帶來廣大的忠實讀者,而近年來作品風格的轉變、涉及敏感的政治題材、尖銳犀利的筆調,以及近於議論和散文體的小說形式,則讓她的作品每一出版即引起諸多討論甚至爭議;許多評論者將她與張愛玲相提並論,文化研究學者柯裕棻更說:「朱天心是我們這個世代不能不知道的一個名字」。 |
評論》千年一問抑或千年一嘆?從《人物風流:鄭問的世界與足跡》談起
圖片提供:大辣出版
漫畫家鄭問原畫展「千年一問 鄭問故宮大展」近日揭幕,開幕儀式冠蓋雲集,總統蔡英文、文化部長鄭麗君皆到場致詞,現場還有日本知名漫畫家川口開治(《沉默的艦隊》作者)、王欣太(《蒼天航路》作者)、韓國漫畫家尹胎鎬(《未生》作者)等不同國家的漫畫創作者,前來致意。
居江湖之遠的漫畫,能於專擅廟堂國寶的故宮辦展,即是深具意義的盛事,或許也只有鄭問獨特的畫風和世界級的影響力,才能有此殊榮。可惜的是,這終究是鄭問過世後的追念。
不可諱言,2017年初意外離世之前,「鄭問」這名字早已在媒體淡出,逐漸為世人所遺忘。這當然和他個人的行事與際遇有關,也隱隱然呼應著台灣漫畫的命運。
鄭麗君在致詞時提及,鄭問的風格始終走在前端,故宮大展象徵著「我們時代的腳步,終於追上鄭問老師的腳步。」這句話是對也錯。不是時代未曾趕上,而是我們將時代給遺忘。鄭問的創作近年確實未獲得應有的對待,然而時代風潮曾經真確切實地站在鄭問這頭,曾有一世代的創作者,看似將揭起台灣漫畫新時代的序幕,可惜最後未曾結出預期的果實,進而被歲月埋藏。
《人物風流:鄭問的世界與足跡》不只紀錄了鄭問的創作足跡,也從時光的塵土中,挖掘出其實並不久遠的殘骸和遺跡。
▉鄭問小傳
從一開始的年譜,到他人的回憶,或鄭問的訪談,《人物風流》書中反覆交待著鄭問成名的經過。從小喜歡畫畫的他,國中畢業後,在未經任何訓練的情況下,考上了復興美工雕刻組,從中學習到由立體角度思考人的面相。畢業後一度從事室內設計工作,後因故放棄,開始由插畫走向漫畫之路。1983年獲得「全國漫畫大賽」佳作,同年在《時報周刊》連載漫畫《戰士黑豹》出道,陸續連載了《鬥神》、《裝甲元帥》等作品。
《時報周刊》外,同時期在《歡樂漫畫》刊登《刺客列傳》,日後的單行本成為鄭問早年的代表作。1989年《星期漫畫》創刊,與馬利(郝明義)合作連載《阿鼻劍》,這也是鄭問第一部長篇的劇情連載,日後共出版一、二兩部。創作《阿鼻劍》的後期,他開始和日本講談社接觸,進軍東洋,在講談社連載並出版了《東周英雄傳》、《深邃美麗的亞細亞》、《萬歲》、《始皇》等作品,並在香港玉皇朝集團發行《大霹靂》。21世紀之後,開始將重心轉向電玩的美術設計,淡出了漫畫的舞台。
鄭問的創作歷程,呼應著台灣漫畫在解嚴前後的重新起飛。始於1966年的《編印連環圖畫輔導辦法》,由國立編譯館負責漫畫審查的業務,這項創作的控制和壓抑,隨著威權統治的遠去而逐漸鬆動。1987年解嚴之前,許多創作者開始集結,有些已浮出水面,在市場取得佳績,如敖幼祥、朱德庸、蔡志忠、蕭言中;有些新秀則準備崛起,如麥人杰、曾正忠、阿推、胡覺隆(傑利小子),都正磨刀霍霍準備一展身手,那生猛的創作力正尋找著解放的空隙。
▉台灣漫畫發光發熱近十年
除了政治上早已顢頇無力的干預,更大的挑戰則是日本漫畫對台灣漫畫市場的壟斷,不論盜版或合法的形式,都是扼殺台灣漫畫產業最關鍵的敵手。
時報《歡樂漫畫》(1985-1988)是全本土創作刊物最早的嘗試,也許在商業上不盡成功,但證明了這是一條可行的道路。該刊挖掘、培訓出一批新銳漫畫家,給予他們初試啼聲的舞台。
1989年是本土漫畫創作能量大爆發的一年,同為時報系的《星期漫畫》,以及主打少女路線的《漢堡漫畫》掀起了巨大的風潮。經由連載而後出版的,包括游素蘭《傾國怨伶》、曾正忠《遲來的決戰》、麥人杰《天才超人頑皮鬼》、任正華《修羅海》、胡覺隆《變變俱樂部》、陳弘耀《一刀傳》、阿推《巴力入》……等,皆成為台灣漫畫史上的經典。日後紅極一時的林政德《Young Guns》也在《星期漫畫》連載了前4回。
這些漫畫不見得都能叫座,但部部叫好,證明了台灣漫畫創作者有走上擂台,和競爭者對抗的實力。即便純本土漫畫雜誌難以為繼,這些優秀的創作者也持續發光發熱了近十年的時間。
由報章連載到專業漫畫雜誌,從台灣走向世界,鄭問由《刺客列傳》到《阿鼻劍》,再到走入東瀛的創作人生,正是這條發展曲線的最高標準。然而,沒人想到這條向上進步的趨勢,竟會突然崩落。90年代不是台漫持續發光發熱的起點,而是一現的曇花,不只是個別漫畫家的殞落,而是整個基盤的潰堤。
▉揚名東西洋,為何終至封筆?
從模仿日本池上遼一的《戰士黑豹》,一直演化到日後反過頭來影響王欣太、井上雄彥乃至韓國、歐美等地的漫畫家,鄭問是台灣少數能「進口轉出口」的創作者,然而到了21世紀卻幾乎完全封筆。這也是貫穿在《人物風流》書裡,化不開的沉重。這些曾是鄭問的戰友,哀悼著鄭問的離去,同時也哀悼著不曾降臨的許諾。羅智成那句「鄭問其實是有些懷才不遇」,說的是鄭問,也同樣代表整個世代。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鄭問封筆?或許是為死者諱,也或許可能連本人都說不清,書中並未提供明確的答案。創作者個人心境的轉折,旁人無法也不應妄自揣測,然而外在環境的因素,卻是攤在每個人眼前的現實。
遠赴日本、前往香港,當然有對自我能力的期許和宣揚台漫的使命,但在這些浪漫之下的殘酷事實,是台灣並沒有讓鄭問安身創作的商業環境。台灣漫畫從來未曾有過「產業」化的經營,不管是編劇、編輯的製作,或者是行銷、宣傳的販售,幾乎都只能靠漫畫家一人單兵作戰。尤有甚者,那「鬥爭激烈」的「漫畫圈」(書中阿推所言)有時還成了漫畫家的絆腳石。
如果只將壓力交給漫畫家個人承擔,沒有創作或經濟上的整體協助,堅持在台灣畫漫畫,如同在地獄中的苦行和試煉。台灣是鄭問漫畫最契合的舞台,但他只能離鄉背景,遠走異地,獲得了「亞洲至寶」的頭銜,但也不時傳來失和或適應不良的傳言。
異鄉終究是他人的地盤,也許在藝術上能以純粹而絕對的作品壓過,可是創作絕非在真空中生成,外國市場填補了部分的需求,同時也挖去、犠牲了其他。幾經消磨,再加上生活的考驗,放下漫畫的藝術道,竟似乎才是合理的選擇。
鄭問絕非孤例。2000年之後,前面提及的眾多響亮名字,也紛紛走上了相似的道路。他們或選擇離開,或選擇沉默。台漫於90年代燦然的成就和積累,宛如沙砌的城堡,在時光之浪淘洗下徹底消失,不留痕跡,只留下巨大的空洞。更哀傷的是,我們甚至連教訓都未曾留下。新世紀過了將近廿年,當人們討論台漫時,仍在追問相同的問題,仍是一樣的感嘆,陷入了沒有出口的循環。
▉漫畫魂壯志未酬
和鄭問親近的友人都明顯感覺到他內心渴望作畫的欲望,他在指導電玩美術過程中展現的堅持和熱情,正是他始終放不下的漫畫靈魂。他的弟子練任更具體提及,鄭問想以《清明上河圖》裡的人物為發想,進行改編。這項十分吸引人的計畫,如今只剩下未酬的壯志。但我們不禁反問:假設這個創作真的開始了,台灣是否能有足夠的空間和養分供它滋長?或者最簡單的:要在哪裡連載呢?如果連這樣的問題都無法回答,備極哀榮的追悼,某種意義上只是難堪的嘲諷。
「有的時候,成大事就是想起那個對的名字。」這是書中張大春所記下高信疆的話語。台灣漫畫有太多「對的名字」,鄭問是其中之一。如果最終未能「成大事」,那麼就一定有太多需要檢討和改進的地方。
新的文化政策,是繼續讓創作者單打獨鬥,還是在扶植產業?博物館是供奉遺跡和死者的冰冷神殿,還是重新喚回四散漂流各地高手的堡壘?當輔導金政策在其他產業成效皆非常有限,在漫畫上真的能有所不同嗎?台灣的漫畫,當然不是全然悲觀,新一代的創作能量正在匯集,我們不應絕望,卻也不該停止回顧的反省和質問。
鄭問已逝,陳弘耀更是早一步人生退場,但當年叱吒風雲的許多名家仍持續創作。在從歷史獲得教訓之前,應該先重建並尊重歷史。如果台灣漫畫仍是運轉不息的有機體,那些曾為它付出的人們,就不應只在訃聞版出現。死者與生者一樣重要,才能期待日後的來者。
只希望這千年的一問,換來的不會是台漫永恆的一嘆。●
人物風流:鄭問的世界與足跡
作者:鄭問、大辣編輯部
出版:大辣文化
定價:1000元
【內容簡介➤】
作者簡介:鄭問(1958~2017)
本名鄭進文,復興商工畢業。早年曾在12家設計公司任職,後來自行成立室內設計公司。1983年在台灣《時報周刊》上發表第一篇漫畫作品《戰士黑豹》,開啟漫畫創作生涯。獲得好評後又發表了《鬥神》及以《史記》中的〈刺客列傳〉為題材的水墨手繪漫畫《刺客列傳》。
畫風融合中國水墨技法與西方繪畫技巧,細膩而大膽,作品充滿豪邁灑脫的豪情俠意。1990年獲得日本重要漫畫出版社講談社的邀請,在日本發表描繪中國歷史故事的《東周英雄傳》,引起轟動。1991年更獲得日本漫畫家協會舉辦的漫畫獎特別頒給他「優秀賞」,他是這個大獎20年來第一位非日籍的得獎者。日本《朝日新聞》讚嘆他是漫畫界20年內無人能出其右的「天才、鬼才、異才」,日本漫畫界更譽為「亞洲至寶」。
除《東周英雄傳》外,《深邃美麗的亞細亞》、《萬歲》、《始皇》等均是日本時期的優秀作品。進入2000年,鄭問開始與香港漫畫圈合作,陸續發表《漫畫大霹靂》、《風雲外傳》等作品,隨後跨足電玩遊戲《鐵血三國志》的設計製作,成為中國電玩美術的開拓者。2012年,鄭問重返台灣漫壇,代表台灣參加法國安古蘭國際漫畫節。
經典作品陸續由大辣出版社重新編排後推出新版:《阿鼻劍》(2009)、《東周英雄傳》(2012)、《始皇》(2012)、《萬歲》(2014)、《刺客列傳》精裝版(2017)、《深邃美麗的亞細亞》(2017)等。
2018年6月,《鄭問故宮大展》在台灣舉辦。
閱讀通信 vol.309》長命百歲也許不難,難的是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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