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計畫.零雨》深情而無窮大的浩瀚系詩人

零雨,1952年生,台北人,畢業於台大中文系,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東亞語文研究所碩士,哈佛大學訪問學者。曾任《現代詩》主編、《現在詩》創社發起人之一、《國文天地》副總編輯、宜蘭大學教師。曾獲年度詩獎及年度詩人、吳濁流文學獎新詩獎、太平洋國際詩歌獎年度詩人獎。亦受邀參與鹿特丹國際詩歌節、香港國際詩歌之夜等。

著有詩集《城的連作》、《消失在地圖上的名字》、《特技家族》、《木冬詠歌集》、《關於故鄉的一些計算》、《我正前往你》、《田園/下午五點四十九分》、《膚色的時光》,以及詩選集《種在夏天的一棵樹》、《我和我的火車和你》。

零雨與夏宇、鴻鴻、阿翁(翁文嫻)、曾淑美創辦的《現在詩》,至今讀來仍是教人驚艷、充滿爆炸性活力、堪稱傳奇的現代詩歌刊物。作為台灣當代重要詩人的零雨,彷如隱士,寫詩30年始終如一的低調。零雨詩作帶著奇異的龐然感,但本人樸實、親和,並無架子,於她而言,寫詩一如生活,是理所當然的狀態。

▉寫作為了追憶,充滿情感地回望鄉村經驗

原生家庭是個大家族的零雨,自小觀察各種豐富的人際往來,體驗幽微的人心維繫,發展人性、人生的多樣想像。提及女性身分在家族中必然會遭遇相當程度的壓抑與貶低,零雨淡淡說道:「小時候就開始在沉靜與熱鬧中尋找支點,應該是我為何會走上創作之路的心理背景。」

讀零雨的詩歌,可以直接目擊到她的生活場景,從第一本詩集《城的連作》裡〈北國紀行集〉系列,到近著《膚色的時光》的〈蚊子〉、〈無頭蟑螂〉、〈書房〉等,零雨素描出眼前的景觀,但關於個人經歷則難以得窺,讓人好奇是否有意保持個人的神祕感?零雨不以為然:「像《關於故鄉的一些計算》裡面提到的故鄉,或〈野地系列〉,都是向農人的祖父母致敬,我心疼他們,這確實是我的經歷。但我不喜歡把事件寫得太明確,我傾向將自己的生命史,寫成具有普遍意義的詩歌。」

詩歌是隱喻的藝術,在更精微的層次,藏匿個體的訊息,不直接透露自身,顯然更是零雨想要的境界。其實她的深情無窮大,卻又不好辨認,因此容易被誤讀為暴力而冷冽的風格。在一般人而言,她的詩似乎離抒情非常之遠。然而,人的情感最大化後,也就宛若宇宙洪荒,格局與氣勢都浩瀚難擋,譬如〈種在夏天的一棵樹〉:「……樹 絕對有可能前進 前進/到最完美的故鄉 所有親人聚集/坐在小板凳上 品味某些事物 掉落的/某些事物 就被稱為故鄉……」、〈山水筆記〉:「能與時間爭勝的,唯有/情感。我衷心的信仰//唯有情感,能悠遊於這一片山水──……──回聲交錯,以光速,超光速,與時間/彼此回盪──/歷歷在目,一同起居」,這些詩,不是慣見的軟綿哀欣口吻。因此,與其說她的詩反抒情傳統,不如說她是從另一個脈絡,充滿情感地展現自己對宇宙人間的愛慕。

講起童年,零雨更在乎鄉村經驗,「那像是我對人類文明的最後一瞥。」她表示,人類在原始鄉村存活固然辛苦,但若懂得欣賞自然,自然的力量會帶領人脫離人為的辛苦。她提到曾聽過詩人羅青的一個論述,講老子為什麼要出關,就是想返回漁獵社會,有前往上一個時代的隱喻。零雨大有同感:「那麼,我就應該要回到農業社會裡,因為我實在無法適應工商社會、電子時代。」從《城的連作》就讀得到零雨對都會生活的疑慮,以及田村日常的嚮往,更不用說後來的《我正前往你》、《田園/下午五點四十九分》,充滿了對當代生活的自省。

零雨也懷念與人相處的經驗,各色人等所展現的人性、人格,於她皆是豐富的,即使卑污齷齪亦能成為她的養分,甚至更為營養。零雨認為這些生命體驗是難得的,「我寫作有滿大的部分是為了追憶,追憶無疑是徒勞的。正因為徒勞,重構才成為可能,並能賦予意義。而有人的情感,才會讓地方發出光芒。有真正在乎的人,才有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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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太痛苦,而詩歌使生命完整

上中學後,零雨大量閱讀,舉凡古典、現代,類型涵蓋詩、散文、小說,皆不放過,但讀得最多的還是小說。大學畢業後,她一心想成為小說家,致力小說書寫,1979到81年間,5000字、8000字左右的短篇小說,還有一些散文,「用各種不同筆名,比如紀昀、穀雨等,在各個晚報副刊,以及《中外文學》刊載。這些小說全都沒有留下,內容不太記得,大抵是跟生活相關的一些事。」

零雨寫小說的經驗相當痛苦,沒有電腦,只能手寫,若修改又要再謄寫,明明是5000字短篇,卻可能需要手寫至少20000字。零雨苦笑道:「每寫完一篇小說,簡直有種歷劫歸來的感覺。」1985至88年,她在《國文天地》擔任副總編輯,也要撰寫採訪稿,數千字的採訪稿,同樣讓零雨吃不消。

零雨寫現代詩是30歲以後的事了,因為詩人梅新的邀請,她擔任《現代詩》復刊的校對,「一邊讀詩稿,一邊想啊原來這是詩,詩是這樣寫的。於是,對詩開始有感覺,也試著寫詩。」她發現寫詩更輕鬆,幾百行的〈城的歲月〉對比數萬字小說,儼然天堂。

1982年,零雨寫出第一首詩〈日出〉,刊於《現代詩》復刊第2期,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至今30年依舊樂此不疲。這麼長的日子沒有低潮過嗎?零雨反倒覺得為什麼會低潮,「不可能每天寫,也不需要。靈光閃過,就記錄下來,一首完整的詩也好,斷章殘句也罷。寫詩不要急,一急,就會有所謂的低潮,好像寫不出來是罪大惡極的事。那會比低潮更可怕吧。」零雨建議,生活裡除了詩歌,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值得一做,不妨運動,或培養別的興趣。她相信,詩人和文字之間有可能維持平衡關係。

《城的連作》在1990年出版,當時她已38歲,連現代詩黃金盛世的尾巴都搆不到,但她也不在意。零雨寫詩是一氣呵成的寫,甚少修改。但每一本詩集的出版,都經過她煞費苦心的編選,有時收錄的詩作會橫跨十餘年。零雨寫詩的時候,沒有心存要寫一本詩集的念頭,而是用心寫好一首詩,等待符合相同主題的詩歌累積到一定的量,時機成熟自然就能出版。「寫詩是自然的狀態,編輯就比較痛苦,要反覆檢視是否適合這本詩集,往往也要一、兩年的時間。」

零雨至今的每一本詩集都有其主題,《城的連作》是都會生活的隱喻與探索,但同時又隱藏自然世界的嚮往;《消失在地圖上的名字》是關於古典事物的逆溯;《特技家族》改以簡約句子寫詩,神話與鐵道兩大主題也於焉成形;《木冬詠歌集》則有更多關乎宗教信仰的寫作,火車的意象也持續占有一定位置。

而後的《關於故鄉的一些計算》,零雨深情寫下對坪林的懷念與回憶,她筆下的故鄉,更像龐大的精神原鄉;《我正前往你》裡的火車經驗變成直接衝擊的意象,夢魘的氣氛高漲,零雨直視資本主義對人性的傷害,扣回《城的連作》,但又更為激烈強悍,全面描述身在資本社會的痛苦,以及機械化時代的敗壞與瘋魔;緊接著的《田園/下午五點四十九分》寫台北和宜蘭往返之間所見所感,是行旅之詩,同時寓意資本主義全面勝利,田園沒落、如今皆為人工造景的哀傷。而所有的詩歌都承載零雨對現代生活的反思與反抗;《膚色的時光》則是她與所有衷心喜愛的偉大心靈們相處的靈魂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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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社會都帶有極權的本質,讓人又愛又怕。」零雨語氣直指當今群體的核心事實,「資本主義社會,讓人愛的是任性與自由,怕的是物質與慾望的膨脹,以及伴隨而來的腐化。」她認為,在當代社會,需要有一批相對嚴謹、節制的菁英,從事較為深刻長遠的思考,而詩人正具備如是素質,「自古以來,偉大的詩人,都在各種社會的困頓中執行他們的特殊任務。無論是做為觀察者抑或介入者、完成者,都在詩中進行。」零雨這般強調:「創作是唯一的對應之道。」

▉養生,為了讓身體與精神一起獨立

1986到92年,零雨轉任《現代詩》主編,仍然是應梅新的邀請。這是零雨人生最為忙碌的時期,從小身體就弱,加上勞心又勞力的大量工作,讓她病痛纏身,十分痛苦。零雨乃辭去手邊職務,以訪問學者身分遠赴哈佛大學,收錄於《特技家族》的〈劍橋日記〉九首即是該時期的創作。「所謂的訪問學者,就是可以自由運用時間,聽聽課,讀讀書,在校園裡遊蕩,這樣一來才能徹底休息。」

1997年梅新去世,《現代詩》成員逐漸星散。鴻鴻邀請從法國回來的夏宇加入,影響力至今未減的《現在詩》於2001年正式創刊,零雨也是創辦人之一。零雨回憶:「夏宇最初就講過,只辦10期,但沒人太當真,後來到第10期《無情詩》就自然而然停了。因為夏宇的點子最多最新鮮,她沒有繼續的意願,其他人也就意興闌珊,而且後來鴻鴻又創辦《衛生紙+》。不過哪一天《現在詩》又復活了也不一定。」

《現代詩》啟動零雨寫詩的契機,《現在詩》則是零雨和一群傑出詩人合作,彼此激盪,創造出詩刊的龐大組合與可能。後來零雨移居宜蘭,在地的《歪仔歪》詩刊,邀請她擔任顧問,她與詩刊的互動,又有了另一番風貌。

40歲以後,零雨意識到非得認識自己的身體不可,她開始認真調養身體,去書店每每搜尋相關書籍。她以自身為實驗,研究食材,做運動,「我不做複雜艱難的動作,都是簡單的,但會長期地做。剛開始不見成效,但10年、20年後,就看出效果來了。」

零雨顯得語重心長:「肉體的痛苦,讓人難以獨立,而且必須倚賴別人,甚至演變成對自憐情緒的依賴。但若能妥善照護身體,就可以從內而外獨立,維持精神、意志的完整性。保養是重要的,寫作不是只有年輕歲月的瘋狂衝刺而已,它可以是長期的志業。如何讓自己擁有長跑的身體,是創作者的功課。下定決心節制是必要的。」

▉活得像是一首田園詩

截至目前為止,台灣家庭司空見慣的生活電器,零雨都盡量簡化,且維持手洗衣物、手擦地板的習慣。她不會騎車、開車,交通工具就是公車、捷運跟雙腳,日常被柴米油鹽醬醋茶占據。零雨笑說:「獨居生活一切都得自己來,所以花費很多時間在買菜、煮飯和家務上。除此之外,就是散步、復健、教書、上課、閱讀和寫作。」

她花很長時間挑菜、把菜洗乾淨,用簡單方法煮飯菜,簡單調味,頂多加油、加玫瑰鹽,「我這是皇家級的飲食,」零雨眼神十足認真,「好好洗菜這件事,除了自己願意為自己費心思做,還有誰肯呢?」

她奉行親手做的要旨,也從這些視為生命中理所當然必須去做的勞務,得到啟發與樂趣,難怪其詩歌中有著素樸的生活感,如〈紅鳳菜〉所寫的「(陰影中,眾生物總是/特別豐饒——)//她抓來一把紅鳳菜,走在菜畦間/菜葉肥厚,如眾多嬰兒躺在她/移動的腳趾邊」,抑或〈補丁〉的「我常想把這件衣服/變成皮膚/變成筋骨血肉/變成內臟/最好是脾胃肝膽心腸/這些臟器//變成血脈相連/每一刻都在打通道路」。但生活又不止是生活,生活的種種被她的詩歌擴大成整個人類文明與生存史的隱喻,甚至足以與宇宙相接。

對零雨來說,生活本身就是詩歌,而不是在生活裡尋找詩歌的蹤跡。

生活簡單,有如過著舊時代的日子,但她對詩作卻始終抱持著要往更新的境界前往,並不滿足與停滯,更不用說重複自己。這對零雨來說意味什麼?她想了想後說:「生活是舊式的,但作品追求新,對我來說,並不矛盾衝突。正因為日常是最基本的生活方式,所以才能妥善地安排操作時間,而不是被時間控制。每一件事都是我選擇、決定的,都是按照我的節奏去做,無論是煮飯、縫衣、讀書和寫詩,都是我面對自己的完整時刻,而非被環境逼迫或要求。」

此外,零雨也闡述文學無所謂進步的觀念,「每一代的文學只是改變視角、視野,改變技術,與進步無關。」零雨把自己活得像是一首田園詩,甚至連專訪當日穿的鞋子也都是她的巧思變化,因為磨腳,乃將後鞋跟剪下,縫成綁帶,成就世上絕無僅有的鞋履。完全專注於生活日常的零雨,或可說她本身就是田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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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偉大的靈魂們同行

現代社會的快步調,造成時間切碎,以及孤獨的混亂,人如何有辦法好好地凝視自身?快速,常常就等同失速,被慾望和生活不斷趕著。零雨則不然,她願意慢下來過活。於她而言,一個人感覺孤獨,就可以創作,「孤獨是創作的狀態,且是唯一狀態。沒有孤獨,創作不能完成。孤獨也可說是宿命,創作者必須愛上此一宿命。且由此連結到宇宙精神,開拓更廣大的境界,要一層一層進入外太空。」

「這樣說來,好像我了解宇宙與人的關係,不,我一點也不了解。」零雨誠實地講述:「只是我一直維持對宇宙探討的高度興趣。」

而閱讀跟孤獨一樣,都是書寫最重要的養成,因為孤獨,所以零雨就更能細細地讀,更能與她口中「偉大的靈魂們」精神交融。她堅守「時間都是自己的」,家裡有好幾張桌子,分成早、中、晚餐用途,每一張都放著不同的書,她也就游牧似的讀著,看似隨意,但其實都是精讀。「我總感覺自己的靈魂很古老。」零雨如是說。她對遠久以前的事物與生活型態有著極大的好奇。

作為一名當代創作者,零雨認為一邊前進一邊回溯是必要的,「古典的可貴,主要在文化養成上,其作用並非養成專業的文學家或藝術家,而是全面的人文教養。因為有這些,曹雪芹寫成《紅樓夢》,八大、黃賓虹也才成為偉大的藝術家。」

且她眼中的古典不止是中國的古典,還有西方古典,「現代創作可以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一隻巨大甲蟲,但這隻甲蟲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西方文學早期的變形神話。卡夫卡不是橫空出世,他是在西方文學傳統中誕生。我們以為西方的文學藝術創作,都在致力於打倒前人,又顛覆又革命,但他們有一套有跡可循的脈絡。更不要說中文的創作傳統,先是模擬,再求創作。如今,現代創作不再強調模擬,但不能不追溯古典。」

在資本主義橫行的當代,適應不良的零雨坦白道:「人生有很多挫折很多失敗很多痛苦,但有那麼多美麗的靈魂,經由閱讀,彷彿跟我同時存在,彷彿他們就活在身邊,跟我作伴。這不就是艱難地活下去的力量所在嗎?」

是否會有受前人影響、走在他們影子下的焦慮?零雨神情從容地回答:「沒有誰是天生詩人,本來就應該接受許多養份,被影響是再正常不過。但一個認真的創作者,永遠都會想要寫出心目中最喜歡的作品,那通常不是別人能夠完成的。」零雨認為,更好的詩就在前面吸引著等待著,也就能自自然然地擺脫掉別人的影響。長期以來,零雨寫出與歷代文學家藝術家共鳴的作品,這不僅僅是致敬之作,恐怕更是零雨自身的表白。

面對眾多偉大的靈魂,零雨的態度是謙遜的但不卑微尾隨,她是個同行者,並非隨行者。她眼神明亮且堅定:「生命低潮時,往往是遭遇野蠻時代或野蠻人,這的確很難避開。但我多半從古代或當代的文學家、藝術家、宗教家、哲學家、考古人類學家……等等了不起的人物,尋求療癒的處方。幸運的是,我總能得到療癒。他們豈不是因時代的野蠻而誕生的嗎?既然他應時代的召喚而來,你召喚他,他也會來。這種陪伴讓我得到療癒。」

因這般神祕的召喚、神奇的連結,也就使得零雨的靈魂裡,充滿更多其他浩大的靈魂,她的深情也就是無窮大,她的詩歌也就是宇宙一般的廣袤,稱她為獨一無二的浩瀚系詩人一點也不為過吧。零雨動情地說道:「詩歌是人生無以取代的東西,是必須專注去做、去完成的最美好之事。而時光是我的面對,孤獨是我的日常。」

與美麗靈魂持續共存這樣美好的事,能不能獲得實質對等的成功,比如詩集熱賣,零雨並不特別在意。她相信,詩歌的價值就在詩歌本身,而不會在詩歌以外的東西。如果詩歌必須依附在暢銷與否的經濟價值,就是本末倒置。

「平庸在哪個時代都有。」零雨說:「以前的時代,大部分人都是文盲,能夠寫作的本來就少,也因此很容易就能辨識出最好的那一群。現在,識字是再普遍不過的了,也因此人人都可以寫作,甚至來到誰都能寫詩的年代。現在比較困難的情況是,我們要怎麼指認優秀的詩人──這才是至關緊要的問題。」唯零雨一點也不憂慮平庸的勝利,她深信,把時間拉長來看,真正好的詩歌還是會持續存留的。

管它外界是轟動熱烈,又或蕭瑟無聲──這是真正信仰詩歌的人才會有的淡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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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7 11:11
閱讀通信 Vol.069》跟著繪本大師布雷克揮灑彩筆,畫向世界

新年新希望,新年也有新焦慮,想太多很緊張的時候,我們需要聽聽走過風雨、阿公阿嬤級繪本大師的生命故事。話說剛過87歲生日、曾獲安徒生大獎的昆丁.布雷克小時候,和許多愛畫畫的小孩一樣只知道東畫西畫。他並沒有想太多,也不知道自己的彩筆會帶他進入《查理和巧克力工廠》等經典著作的世界、在倫敦創立「插畫之家」美術館、擔任英國首位童書桂冠作家,和全世界1800個小朋友交流畫畫,並和英國文化協會策劃「神奇彩筆Magic Pencil」大展,將英國插畫家的作品帶到全世界……一直以來,他就是認真的畫畫畫。

他曾和年輕後輩分享:「繼續畫,繼續工作,付諸實踐,不斷練習,你才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找到你能做的貢獻。這件事是沒有規則可循的,每個人都得靠自己去發現。」新年伊始,新的開端與改變或許也有讓人踟躕不安,擔憂的時候,不妨繼續做做你喜愛的事,或者和布雷克一樣揮舞手中彩筆,玩耍一番。

【封面故事】12月繪本大師》揮灑神奇彩筆轉動世界的昆丁.布雷克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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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本週嚴選文章:

 


【1/3~1/12活動預告】

通通編每週都在埋頭整理閱讀活動,就是為了週五給大家一些出遊靈感,如果想要自己找藝文活動,請上:Openbook閱讀通

1/4(六)

09:00
深度閱讀《被誤讀的哲學家》—— 「一場啟蒙之夢」
地點:伊通公園(臺北市中山區伊通街41號3樓)【活動頁面
14:00
須文蔚╳劉克襄:旅行志工,你降落在哪一顆星──《看見機會:我在偏鄉15年》新書座談
地點:洪健全基金會(臺北市中正區羅斯福路二段9號12樓)【活動頁面➤
14:30
慢話《小輓》漫畫 by阿尼默 @2019Openbook好書獎導讀講座​
地點:高雄市立圖書館總館 3樓階梯閣樓(高雄市前鎮區新光路61號)【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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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性的不同出發點:談《性意思史》的小說後台工作 by張亦絢 @2019Openbook好書獎導讀講座
地點:台中市立圖書館 豐原分館(臺中市豐原區市政路2號)【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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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
《艾伊卡的塔》新書分享會
地點:誠品松菸店(臺北市信義區菸廠路88號)【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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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
其實,我們一直都在路上 ——《洛卡》新書座談:林煌彬x工頭堅
地點:紀州庵文學森林(臺北市中正區同安街107號2樓)【活動頁面

1/5(日)

14:30
有年輪的繪本 by林真美 @2019Openbook好書獎導讀講座
地點:新北市立圖書館總館(新北市板橋區貴興路139號)【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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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裡的千言萬語》 李貞慧老師新書分享會
地點: 何嘉仁民權書店8樓(臺北市民權東路二段107號8樓)【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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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

19:00
【解讀東尼・賈德】做個誠懇的人:《想想二十世紀》,思索我們自己
地點:左轉有書X幕哲咖啡(台北市中正區鎮江街3-1號)【活動頁面1/6(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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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日)

19:00
伊恩・布魯瑪講座 TALK / Ian Buruma
地點:讀字書店(台北市和平東路一段104巷6號)【活動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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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3 12:00
12月繪本大師》揮灑神奇彩筆轉動世界的昆丁.布雷克(Quentin Blake)爵士

「Q. B.」是什麼意思?是像「007」一樣的諜報員代碼?還是某種通關密語?對英國的小孩來說,這個問題立刻可以破解——孩子們熱愛的羅德.達爾(Roald Dahl)的所有故事,都是搭配昆丁.布雷克(Quentin Blake)的插畫。布雷克具有高度辨識性的圖像,將達爾的文字世界立體化,二位作者緊密的文圖唱和,可說是童書史上最完美的黃金拍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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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丁.布雷克(左)與羅德.達爾(取自Roald Dahl官網

不管是書店、美術館、公共空間、海報或郵票……布雷克的圖畫在英國處處可見,幾乎可說是無所不在,對英國的集體視覺想像力產生巨大的影響。1997年,為了尋訪全英年度最佳博物館,筆者一家人由牛津驅車前往白金漢郡,沒想到在艾斯伯里小鎮(Aylesbury)意外地和布雷克有了驚喜的相遇。

郡立博物館新設立Roald Dahl Children’s Gallery,是一座可以讓觀眾動手操作、充滿五感體驗的博物館。布雷克筆下的巨人BFG打開鮮黃敞亮的大門,歡迎觀眾的光臨。我和孩子搭上《查理和巧克力工廠》的電梯,進入James的巨桃,還一起鑽過狐狸先生的隧道,旺卡先生的奇想變化成各種科學遊戲,在布雷克圖像的視覺導引下,親子一起在館內探索,激發狂野的想像。布雷克的畫巧妙地聯繫了知性、美學和趣味,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插畫帶動展示的力量,印象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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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ld Dahl Children’s Gallery(取自day out of the kids,羅爾德·達爾兒童美術館官網

這個握著神奇彩筆的畫家,於1932年12月16日出生在英國肯特郡的Sidcup,因為和哥哥相差11歲,幾乎像個獨生子般長大。他個性安靜、有一點害羞,不喜歡戶外運動,總是在家畫畫和閱讀。布雷克的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家庭主婦,並未特意鼓勵他發展畫畫的興趣,家族裡也無人和藝術有淵源。二戰期間,他和許多英國兒童一樣,有兩次疏散到鄉村的經驗,但他依然覺得自己擁有平凡和快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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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克與父母於海邊的合照(翻拍自《Tell Me About Writers and Illustrators: Quentin Blake》)

布雷克依循著大部分人的模式升學和成長,直到中學的美術老師和拉丁文老師發現了他的藝術天分。拉丁文老師把布雷克的畫拿給她的先生Alfred Jackson看,Jackson是諷刺幽默雜誌《Punch》的漫畫家,日後也成為布雷克的啟蒙師,他們會一起分析《Punch》上的作品,也廣泛討論米開朗基羅等大畫家們的創作。從14歲起,布雷克即嘗試向《Punch》不斷投稿,終於在16歲那年,第一次得到刊登的機會,從此展開他與《Punch》40年的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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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nch》雜誌封面

高中畢業後,布雷克進入陸軍服役,兩年軍旅生涯中仍不間斷地為軍中刊物畫畫。不過,這位擁有天賦的美術新秀在面臨大學科系的抉擇時,並未選擇進入藝術院校,為了不中斷自己的閱讀愛好,他決定就讀劍橋大學唐寧學院,修習英國文學,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放棄畫畫。

在劍橋,布雷克遇到了明師利維斯(F. R. Leavis),這位當代重要的文學批評家,讓布雷克學會勇於表達和堅持自己想法的重要,對他日後以插畫詮釋經典文學、以圖像解讀文本極有助益。如果說文評家是以文字作為評論的工具,那麼布雷克就是以圖像進行他的文學批評。

接著,布雷克進入倫敦大學的教育學院進修,取得教師文憑。他持續為雜誌畫插畫,但開始感到己身的不足,於是以在職學生的身分進入切爾西藝術學院(Chelsea College),展開18個月的美術課程訓練。這是布雷克生平第一次接受正規的美術基礎教育,學習非常投入。他跟隨Brian Robb學習人體素描,後來業師引薦他擔任皇家藝術學院(Royal College of Art)的兼任講師,1978至1986年,他還接下老師的棒子,擔任插畫系的系主任。

在皇家藝術學院教學的經驗,對布雷克的創作影響至深,長期和青年藝術家們教學相長,對他有很大的激勵效果。布雷克作育英才無數,培養了好幾代的英國童書插畫家,曾獲得安徒生大獎的捷克圖畫作家彼得.席斯,正是他的學生。他被譽為「專家們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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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丁‧布雷克(取自theguardian

台灣藝術家李瑾倫也曾負笈皇家藝術學院研修插畫,在她出版的《靠窗的位子,光線剛好》書中,記錄了她和布雷克上課的情形。在和老師見面之前,她想像一位大師應該如何光臨?結果布雷克輕鬆愉快、蹦蹦跳跳地出現,他個子不高、帶著頑童般好奇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問著:「那你想怎麼做呢?」

該怎麼做呢?布雷克給年輕後進的首要建議是:「你必須時時渴望作畫,因為那是你能變厲害的不二法門。」他強調:「繼續畫,繼續工作,付諸實踐,不斷練習,你才能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找到你能做的貢獻。這件事是沒有規則可循的,每個人都得靠自己去發現。繪畫沒有什麼標準可以參照,每個人都能找到找到自己獨有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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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Drink of Water》封面(取自Quentin Blake官網

在還未從事童書創作之前,布雷克為《Punch》和《Spectator》等雜誌繪製插圖和封面,有時也為企鵝出版社設計書衣。那時他的收入很少,繼續住在家裡,父母親都不看好他能以藝術維生。於是他邀請在劍橋結識的好友約翰.尤曼(John Yeoman)寫故事,由他負責插畫,在1960年出版他們的第一本兒童圖畫書《A Drink of Water》,展開兩人日後不曾間斷的合作關係,布雷克也由此出發,正式踏入童書創作的領域。

2002年,布雷克在倫敦創立了「插畫之家」美術館(House of Illustration),該館於2017年10月舉辦布雷克和尤曼童書50年特展(Quentin Blake & John Yeoman: Fifty Years of Children's Books)。兩人共同創作的書籍數量超過其他作家,包括羅德.達爾。他們合作的25本書涵蓋了詩歌、寓言、童話和民俗故事,有幼兒的數數書《Sixes and Sevens》,有童話故事《小碧和莎莎》,也有帶著珍.奧斯汀《傲慢與偏見》意趣的《蒼鷺小姐和鶴先生》,創作的幅度相當寬廣。

1968年,布雷克終於出版了他第一本自寫自畫的作品《派克的小提琴》(Patrick),他機智地在故事裡加進了必須運用色彩的內容,讓出版商不得不答應以全彩出版。和布雷克合作的編輯Tom Maschler,在後來的40年裡與他合作無間,打造了無數本好書。《派克的小提琴》展現了布雷克的獨創性和幽默感,以及運用輕鬆靈動的線條所塑造的繪畫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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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的小提琴》內頁圖畫(取自It's Nice That

線條是畫家最足以表現個性的元素布雷克特有的手寫風格並非特意追求,而是自然發生的。在為雜誌畫插圖的時期,曾有編輯說他的草圖比成稿還要好,於是他的畫就開始放鬆,下筆也更自由自在。他使用間斷的輪廓線,讓底層的空間得以進到圖裡,為圖像注入活力,彷彿他的筆在紙上跳躍留下的記號。看似信手捻來、隨意畫就的線條,其實是他透過反覆嘗試後,才準確達成的效果。

布雷克除了進行個人的創作之外,同時也為其他作家和經典名著畫插畫。拉封丹、卡洛爾、吉卜林、狄更斯、凡爾納、還有希薇亞.普拉斯的詩集等等,多達兩百多冊。深厚的文學素養,讓他能以鮮明生動的圖畫解讀文本,為文字注入生氣,並賦予時代新意,不僅縮短讀者和經典作品的時空距離,也吸引兒童讀者的目光,願意拿起書本、親近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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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B.報告》書中插圖(取自Print

布雷克也和許多當代的童書作家合作,羅素.霍本(Russell Hoban)的《湯姆如何打敗船長換掉姑媽?》和《有限王牌飛龍》、邁克.羅森(Michael Rosen)的《傷心書》、威廉.史塔格(William Steig)的《巫婆薇吉兒》、大衛.威廉斯(David Walliams)的《穿裙子的男孩》……布雷克塑造了角色變化多端的表情和豐富的肢體動作,每一本都引人入勝。2016年他為波特女士所寫的《穿長靴的小貓》遺稿繪製插圖,更是一場跨越了時空的精采對話。

布雷克和達爾的合作開始於1978年的《大大大大的鱷魚》,那是達爾第一次嘗創作圖畫書,布雷克幽默的圖像和達爾誇張的文字形成最佳的組合。其實在此之前為達爾小說繪製插畫的另有其人,但是布雷克接著又畫了《壞心的夫妻消失了》和《吹夢巨人》的插圖,得到讀者熱烈的迴響,此後達爾全部18本小說都由布雷克完成插畫。達爾過世後,布雷克並擔任達爾慈善基金會的主席,延續達爾守護兒童的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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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大的鱷魚》及《吹夢巨人》書中的插畫(取自Quentin Blake官網

1981年,布雷克自寫自畫的作品《光腳丫先生》,獲得英國圖畫書的至高榮譽凱特.格林威獎。只有一隻鞋的光腳丫先生長手長腳、靈活躍動,有著布雷克筆下人物共通的特質,他用心經營畫面,捕捉正在進行的動作中「決定的瞬間」,再利用漫畫式的連環圖畫來凸顯動作的連續性,帶動整個故事流利順暢的節奏。

獲得1996年義大利波隆那書展最佳選書的《小丑找新家》,是一本無字書,也是布雷克自己最喜愛的一本書,其中應該是隱藏了心境自道吧。他愛搞笑,畫畫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演員,正在演出一場精采好戲。詩人邁克.羅森曾對他說:「真的,你就是個默劇演員。」在布雷克看來,「當你看到一個人躺在床上作夢時,你不一定會想看那張床,但你很可能想好好看看那個夢。」他的插畫總能捕捉到事物的特質,尤其是戲劇性的歡快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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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找新家》繪本內頁(取自frizzifrizzi

1999年,布雷克榮膺英國首位童書桂冠作家(Children's Laureate),這不只是一份榮譽,更是一份責任。在兩年的任期內,他就像個童書大使,除了向兒童推廣閱讀,也向大眾推介插畫藝術與生活的結合。這個任務的成果,總結在他出版的《Laureate’s Progress》書中。這段期間,他出版《The Laureate’s Party》,推薦了50本他心目中有趣的好書,同時完成《Words and Pictures》一書,細數自己50年的創作歷程。

布雷克鼓勵兒童把他的書改編成戲劇,並親臨參與他們的展演。他還花了一年的時間,與來自新加坡、英國、愛爾蘭、法國以及挪威的1800個孩子,用文字和圖畫交流,討論地球面臨的各種問題,並傾聽孩子對未來世界的期待和夢想。後來據此完成的《Un bateau dans le ciel》(天上的帆船)書上,這些孩子的名字都被印在蝴蝶頁上。

他發起「The Big Draw」活動,邀請全民一起來畫畫。包括大英圖書館、倫敦交通博物館、自然史博物館和全英國許許多多的畫廊都紛紛響應,展現畫畫為公民共享的力量。他還親自為國家畫廊策展「Tell me a Picture」,他依26個英文字母的順序,挑選館藏的名畫,以及當代插畫家如約翰.伯寧罕的作品,加入他的插畫串聯引導,用新鮮的眼光,再次發現舊作的奧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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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l me a Picture》依字母順序串聯館藏名畫,提供讀者觀看舊作的新視角(取自Quarto knows

童書桂冠作家的任期結束後,布雷克並未卸下他的使命,就像他的書《Beyond the Page》,在書頁之上和創作之間,他還是努力不懈地推廣閱讀和畫畫,並支持後繼的童書桂冠作家執行他們的任務。他和英國文化協會(British Council)合作「Magic Pencil」展,精選英國當代不同世代的插畫家作品進行世界巡迴展,展現童書畫家如何運用他們的創作和筆力,反映當代社會的重要議題,以及他們如何建立英國兒童圖畫書的第二個黃金紀元。這項展覽曾經於2005年在國立台灣美術館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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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克與法國文化和通訊部部長Aurélie Filippetti合影,後者在倫敦舉行的儀式上向他贈送了榮譽勳章(取自Le Point

2002年,國際兒童圖書評議會(IBBY)授予布雷克安徒生大獎的殊榮,表彰他長期以來為兒童文學,乃至整個兒童世界做出了巨大的貢獻。2005年他獲得大英帝國司令勳章(CBE),2013年榮獲英國皇室授勳騎士爵位(Knight Bachelor),2014年得到法國榮譽軍團騎士勳章(Chevalier de la Légion d'honneur)。

集令譽於一身的布雷克,更加致力於慈善事業,譬如以具體的行動聲援倡議原住民生存權的國際救援組織(Survival International)。布雷克也同時在英、法許多醫院和精神療養機構執行「夜鶯計畫」(Nightingale Project),為他們彩繪歡樂明朗的壁畫,希望以藝術和音樂的力量,撫慰病患及醫護人員。

布雷克使用「Magic Pencil」畫展特製的彩色鉛筆,創作了《彩色筆》這本書。書中落魄的街頭畫家在兩位小天使的幫助下,握著神奇彩筆上天入地、無所不畫。只要拿起畫筆,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還是孩子的小布雷克,也從上天那裡得到屬於他的神奇彩筆,這枝終生陪伴他的神奇彩筆,把他帶向無法想像的人生境遇。

世界各地有無法計數的讀者,可以一眼就識別出布雷克的插圖,而且幾乎沒有一個孩子不喜歡他的圖畫。近來布雷克更以從未示人的熱情,展示童書之外的人體藝術繪畫。他還發表了一系列的「Q. B.報告」(Q. B. Paper),經過70年的創作生涯後,他在作品中探索了各種主題和技法,無論是想像或現實,它們的方法和敘事都不相同,他願把金針度與人,將創作的精萃,以素樸的報告與愛畫畫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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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B.報告》含有20本系列圖畫書(取自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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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B.報告》中的每本書皆有一個獨立主題  (取自Print

締造了無數「豐功偉業」的布雷克,已經創作了三百多本書,他以無與倫比的技巧模糊了藝術與插畫之間的界線。87歲的老先生至今依然是個工作狂,他最喜歡的地方是他畫畫的工作室,那裡有墨筆、水彩和燈箱,等著他再創造奇蹟。今年9月,他出版一本新書《Moonlight Travellers》,布雷克就像書中的月光旅行者,繼續前行,穿越繪畫和人生的未知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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