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伴讀 拍謝少年》把生活過好,音樂才會成立——上班族搖滾樂團的飛行早餐時間
拍謝,少年仔,樂團要玩,生活嘛是要顧。放下樂器的拍謝少年,進入社會就定位,在城市不同的角落為生活打拼。每天睜開眼睛的頭號任務,就是好好吃一頓早餐,然後出發上班。拍謝少年自從2012年發行第一張專輯《海口味》之後,過了5年才完成《兄弟沒夢不應該》。跨過30歲門檻,拍謝少年理解了玩音樂是浪漫的,過生活是現實的。「大家先把自己生活過得好,音樂才會成立,這是我們的共識。」樂團貝斯手薑薑說。
▉來自《灌籃高手》的人生哲學
薑薑從事食品業,在意吃得健康,尤其近來身體對食品添加物特別敏感,所以早餐喜歡吃麥片。鼓手宗翰也是上班族,早餐習慣在通勤途中簡單解決,但有時喜歡在天冷時早起,和女友到鄰近住處的傳統市場,和阿伯們坐在一起喝碗鹹粥暖胃。吉他手維尼以教吉他為生,工時彈性的他常用一碗牛肉麵把早餐和午餐一起搞定,但有時也造訪教琴的音樂教室旁一位阿姨開的早餐店,「我每次去都會找她用台語亂聊,她是我練習台語的對象。」
下班以後,三位團員維持著每週兩天的練團時間,去年10月開始額外約一天見面討論新專輯的製作。感覺靈魂被抽乾的時候,熱炒和啤酒是他們充電的儀式。在這些日常的互動裡,三人早已成為彼此生活的一部分。薑薑提到「三個人加起來的相處時間,可能比跟女朋友還長,對於創作者而言,保有一些自己獲得能量的空間是重要的。」所以平衡家人與音樂在生活中的比重,也就成為維持樂團運作的必要功課。
對於拍謝少年而言,維繫樂團不可或缺的要素,還少不了著名日本漫畫家井上雄彥。為什麼?三人爽朗笑出來,維尼一副出賣同學的表情,說「漫畫買最多的先講」。薑薑聳聳肩招認說,井上雄彥的作品把「轉大人」的狀態處理得很寫實,「現實中大部分都是壞球,只有偶爾會有好球,對我們來說,這某種程度是一種人生哲學。」
每一年夏天,總有許多初識籃球的少年在《灌籃高手》裡看見偉大,又在最後那個懸而未決的最終話學習思考追夢的各種可能。維尼說井上雄彥的偉大,在於凍結了那幾年夏天的時光,一代又一代少年的集體記憶在這裡不間斷地上演。然而經營樂團對拍謝少年而言,早已不只是青春期的副作用。揮灑熱血,但穩住腳步過生活,這是井上雄彥帶給他們的啟示。
▉我們在意的東西已經超越音樂性了
創作之前,先好好生活。「玩團創作這件事情有點像是拍一部電影,不可能憑空創造一個完全沒有真實基礎的東西,那種東西會沒有感動人的力量。」宗翰眼神往薑薑一瞥,又說:「因為我們相隔5年才發這張專輯,5年其實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比方說,你從20歲跨到30歲,其實是在突破人生的關卡,就像薑薑現在要結婚了。」
訪談當時即將舉辦婚禮的薑薑被點名,接著說:「我們生活的境遇是不一樣的,透過各自演奏的樂器和我們三個人在歌曲中的對唱,這樣的創作有點像是展示我們在這個時空裡的世界觀的整合。」新專輯同名歌曲〈兄弟沒夢不應該〉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寫出來的。
「這首長達10分鐘的歌寫在維尼去當兵之前,他的和弦其實很簡單……」薑薑話還沒說完,擔任吉他手的維尼就抗議說:「哪有,超複雜的好不好!」說完三個人笑成一團,薑薑才改口說因為創作這首歌是一氣呵成,三個人在其中的對話非常自然,在意的東西已經超越音樂性了。「我們發完第一張專輯,算是有一些迴響,那我們下一張要怎麼突破?而且在剛取得一點點成績的時候要停下來,對我們來說壓力真的很大,但這首歌的對話啟發了後續很多創作。」
▉歹勢!這裡沒有搖滾英雄
年輕的時候受到樂團「八釐米天空」開著一台車在城市游擊演出的啟發,拍謝少年也愛戶外演出。《海口味》時他們舉辦「厝邊倒彈」,把搖滾的現場帶到早餐店、書店、漫畫店、熱炒店及羊肉爐店家。這次《兄弟無夢不應該》發行,也將在宜蘭日安保齡球、詹記麻辣火鍋新莊總店、高雄蚵仔寮意滿漁咖啡店舉辦演唱會,用音樂切進街坊鄰居的生活。在每個一期一會的演出中,他們觀察一邊吃火鍋一邊看表演的人們,看他們酒越喝越多,表情與身體逐漸鬆下來,就知道打到「點」了。
宗翰說:「這些表演有趣的地方,是我們跟觀眾比較沒有距離感,不像在live house,好像我們是搖滾英雄的那種感覺。那個東西在我們時代根本就不適用了。我們只是很喜歡樂團的人,跟觀眾一樣,所以我們很喜歡跟觀眾沒有距離演出的那種感覺。」
維尼提到先前在高雄三餘書店的表演經驗,他們在天台剛唱完兩首歌後就被迫中斷,「樓下聚集了來自3個不同派出所的警車,一堆警察走上來都問:『恁勒衝啥?!』因為我們在頂樓,聲音完全沒有屏蔽,可以毫無限制地往外傳。」
「到底有多少通電話打去報警啊?吵到附近轄區3個派出所都來了!」薑薑回憶道。天台的表演雖然中斷,但後來大夥還是移到書店三樓的室內空間完成了演出。
真實人生當中有著各種令人措手不及的狀況,但這就是生活的本質。有人說人生如戲,看戲的是傻子,演戲的是瘋子,宗翰說做音樂也是如此。
「有時候我們不是要看一個完美的演出,我們是要看他聲嘶力竭,或者他出糗了,但是他得彌補那個出糗。」薑薑補充,他描述的雖是樂團演出,但這種努力出手卻不小心出糗的尷尬,也模糊地說明了生活之於我們的關係──櫻木花道帶球上籃時可能不小心摔個狗吃屎,但在賽事結束之前,也只能說聲「拍謝啦」並站起身,抖落塵埃然後冷靜凝視籃框,深呼吸,「左手只是輔助。」繼續帥氣出手。●
樂團:拍謝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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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拍謝少年 (Sorry Youth)
一尾台灣土產搖滾樂隊。 吉他維尼、貝斯薑薑,鼓手宗翰,05年春天吶喊後開始寫歌,初期創作以樂器演奏為主,現在心繫台語搖滾,目標寫出阿公阿嫲點頭稱讚的台語金曲,以井上雄彥為精神導師,熱炒攤為後援補給,拎著啤酒樂器穿梭於南北縱貫現場,音樂靈魂來自現場表演氣味。 |
報導》11月歐美童書藝文短訊
▉美國郵政署於10月發行4款「永恆」系列郵票,採用以撒.傑克.濟慈(Ezra Jack Keats)的名作《下雪天》(The Snowy Day)故事裡的小男孩彼得為主角。這部1962年出版的圖畫書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因為它是美國全彩印刷的圖畫書中,首次出現黑人小孩的作品。本書出版隔年,馬丁.路德.金發表了「我有一個夢」的演說,《下雪天》也贏得凱迪克獎的殊榮。
《下雪天》的情節相當單純,描繪彼得外出玩雪的愉快情景,但主角的膚色與族裔設定讓這本書意義非凡。55年後,即便在童書裡,棕色皮膚的孩子仍然占極少數。彼得象徵著珍視不同族裔孩子生命經驗的夢想,而這個系列郵票的發行,提醒我們不要忘卻這個夢想。
▉為慶祝李歐.李奧尼(Leo Lionni)的圖畫書經典《田鼠阿佛》(Frederick)發行50周年,藍燈書屋童書部9月起推出持續一整年的相關慶祝活動,歡慶這隻身型雖小、思緒卻充滿詩意的小老鼠與世界的奇妙緣分。除發行50周年紀念特別精裝版,也以平裝大開本的形式,發行李奧尼3本最受歡迎的作品《田鼠阿佛》、《小黑魚》及《阿力和發條老鼠》。同時,也將首度以平裝本發行李奧尼另一本凱迪克得獎作《一吋蟲》。
這項行銷計畫將從不同的通路延展,包括在圖書館員與教師的各項研討會上展售、針對學齡前與小學老師特別介紹,以及寄送周年紀念版作品給種子圖書館員與教師等。
《田鼠阿佛》的故事歷久彌新。其他田鼠蒐集食物以便活下去,阿佛卻收集文字與意象,幫助他的家人朋友們度過漫長的心靈寒冬。藝術家的存在永遠具有重大的意義,這樣的意涵至關重要,一代接一代的讀者可以慢慢咀嚼體會。
▉英國兒童文學家羅德.達爾(Roald Dahl)的遺孀在接受BBC專訪時表示:《查理與巧克力工廠》的故事主角查理.巴克,原本的設定是一名黑人小男孩。達爾太太和達爾傳記的撰寫者唐納.史德拉克(Donald Sturrock)指稱,原本達爾把故事名稱定為《查理的巧克力男孩》,故事內容也與後來出版的版本有別,因為經紀人認為故事主角不該設定為黑人。
據說,在最初的故事版本中,除了主角查理是黑人以外,其他所有的角色全是白人。查理最後參觀到復活節房間,那裡有各式各樣實物大的糖果模具,其中一個恰巧製成巧克力男孩的模樣。完全被吸引的查理,在巧克力工廠主人威利.旺卡幫忙下,試著走進模具裡頭。後來旺卡因為什麼事情分了心,模具關閉後,巧克力流滿查理全身。等巧克力硬掉後,查理感覺非常害怕,因為他被困住了,雖然還活著,卻沒人看見他,也沒人聽得見他的聲音。巧克力男孩查理被帶到旺卡先生家,等著第二天早上送給旺卡先生的兒子吃……
以源源不絕的創造力聞名的達爾受到全世界讀者的喜愛,然而間或傳出負評,大多在於達爾是否帶有種族歧視與偏見。研究達爾的學者認為,巧克力男孩形狀的模具,正是種族刻板印象的絕佳譬喻。在20世紀初期,不論英美的巧克力市場交易,都與帝國幻想和消費有關,達爾這個黑人小男孩被困在巧克力模具裡的意象值得關切。人們看不見黑人小男孩查理,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或許,身處那個時代的達爾心裡也時常交戰。身為挪威移民後裔的達爾,時常在寄宿學校受到同儕欺侮。達爾應該十分明白身為外來者,被壓榨強迫成為英國人,是何等恐怖的重壓。
▉近期有兩部童書小說,都以經典原著為基石,演繹出不同的變奏。
《卡洛琳:重訪小屋》(Coraline: Little House, Revisited)改寫蘿拉.英格斯‧.懷德的《大草原上的小木屋》(Little House on the Prairie)系列,以原著裡的「媽媽」卡洛琳.英格斯做為故事主角,描寫她安靜堅毅的生活。儘管從原著小說發想,作者莎拉.米勒(Sarah Miller)筆下的小說風情與原著風格差異頗大,小木屋系列節制靜謐的氛圍似乎不見了,加入了更多角色內在心理與周邊景物的描寫。
另一部小說《另一個奧爾柯特》(The Other Alcott)是從1868年的名著《小婦人》(Little Women)演化而來。《小婦人》曾啟發不同世代的文學女性,從西蒙.波娃、葛楚.史坦到喬伊斯.卡蘿.歐茲皆然。《另一個奧爾柯特》書裡的主角梅.奧爾柯特,是原著作者露意莎.奧爾柯特(Louisa Alcott)的妹妹。
梅在《小婦人》裡的分身是滿頭金色鬈髮,一心想當畫家的艾美。在《另一個奧爾柯特》中,梅實踐了她的藝術夢,一路旅行到波士頓、倫敦和巴黎去學習繪畫。她的冒險,描摹出18世紀晚期女性藝術家逐夢的無畏歷程,也是後世鮮少著墨的時代切片。●
閱讀通信 vol.309》長命百歲也許不難,難的是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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